陛下和皇后殿下怎會也在曲陵他事先半點兒風聲都不曾聽到
以為來的欽差已是尊大佛了,誰曾想佛祖都來了。
更恐怖的是,張知縣看起來已經將陛下和皇后殿下都得罪了
曲陵知府手腳發軟,跟著跪下行禮,本想撇清和張知縣的關系,不讓自己遭受連累,看著謝重錦陰冷的面色,硬是不敢開口辯解一句。
不知道身份時,謝重錦已是氣勢懾人,等知道身份,那就是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了。
見欽差大人與知府大人都跪了,剩下的人才反應過來。衙役們丟掉手里的水火棍,紛紛跪伏在地。
尤其是差點要上前架走犯人的兩名衙役,嚇得兩股戰戰,抖如篩糠。
他們竟然差點對陛下與皇后殿下大不敬
人販們和受害男子們也目瞪口呆。前者不敢相信他們竟想著要賣掉陛下與皇后殿下,后者是不敢相信他們竟然被陛下與皇后殿下救了。
眼見一屋子的人都跪了,張知縣才如夢初醒,不得不接受事實。
他雙腿一軟,趴伏在地,戰戰兢兢地叩首,連聲音都在發抖“下官不是,臣,臣有眼無珠,未能認出陛下與皇后殿下,陛下恕罪。”
天哪,他都做了什么
他說自己是陛下的爹,還要治陛下和皇后殿下的死罪
張知縣想了千百條路,想不出自己還能有哪條活路。
曲陵知府巴不得張知縣趕緊死,免得被查出他們之間的勾當,落井下石道“你還有臉讓陛下恕罪你冒犯陛下和皇后殿下,犯下這不可饒恕的罪過”
“這并非罪無可恕。”陸雪朝緩聲道。
“陛下與本宮未自證身份,要罰冒充君王之人,不過是秉公執法,本非罪過。”他聲音柔和。
張知縣眼里出現希冀“皇后殿下仁慈”
“不過,”陸雪朝話鋒一轉,語氣微冷,“身為百姓父官,瀆貨無厭,草菅人命,尸位素餐,偏聽偏信,如此”
“就罪該萬死了。”
曲陵知府打了個寒顫。
皇后殿下這話,看似是對張知縣說的,又好像是對他說的。
謝重錦終于開口“把衙門先前的案件卷宗都呈上來。”
光是今日這案子,就能看出秋凌鎮知縣有多不靠譜,之前也不知造成多少冤假錯案。
師爺膽戰心驚,那些案情與判罰若被陛下看了,他也跑不了。
張知縣對斷案一竅不通,常詢問這個狗頭軍師如何審判。這軍師卻不按照長黎律法來,誰給他好處,他就幫誰,顛倒黑白自有一手。
“陛,陛下,都是些雞毛蒜皮的陳年舊案”師爺硬著頭皮開口,“您是一國之君,日理萬機,不當為這些小事煩憂”
謝重錦冷眼睨他“天之生民,非為君也;天之立君,以為民也。”
“民間疾苦若為小,天下萬般何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