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重錦此舉,為民,也為收復民心。
卷宗太多,一日看不完,還得交由新任知縣慢慢復查。
至于現在這個
謝重錦指節搭著公案,輕輕敲擊一下,卻比重重拍下的驚堂木更如雷貫耳。
“立地處決了。”
張知縣面如土色,拼命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任憑再如何求饒,衙役還是上了砍刀,將張知縣與師爺二人按在斷頭臺上。
謝重錦輕聲道“清疏可以不看。”
太血腥的場面,會臟了陸雪朝的眼。
陸雪朝說“我不怕看這個。”
學過醫的,還怕見血么
倒是謝重錦,才是害怕見血的那個,而今卻一點兒回避的意思都沒有。
他要看,要看著這些禍害百姓江山的人伏法,遭受應得的報應。
手起刀落,血光四濺,人頭落地。
謝重錦平靜地看著,不曾眨一下眼,手卻一下子攥緊了。
他們這么怕死,死前叫得那樣厲害,求得那樣凄慘,流出的血那樣骯臟。
清疏從沒求過他,最怕疼的人在最疼的時候反而從沒喊過疼,只會安安靜靜地望著他,干干凈凈的血染到白衣上,像雪地里的紅梅綻放,隨后凄艷凋零。
陸雪朝攥住他的手“別想太多。”
這場景太容易激起謝重錦的創傷記憶了。
謝重錦幾乎無法再直面任何與死亡有關的畫面,那會讓他想起陸雪朝的死。
謝重錦回神,握緊陸雪朝的手,與他十指緊扣。
外頭的百姓雖害怕,更多的卻是歡呼,覺得大快人心。
他們不約而同地跪下來,興奮高呼“陛下萬歲,皇后殿下千歲”
不是迫于皇權而跪,是發自內心的心悅誠服。
曲陵知府看著張知縣人頭落地,飛濺的鮮血甚至落到他的臉上,嚇得面無血色,雙腿抖得不成樣子。
他坐了一日,卻宛如受刑,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秋凌鎮的案子,今日就到此為止。”謝重錦道。
曲陵知府微松一口氣“那陛下今夜宿在”
“知府不會以為這樣就結束了”謝重錦譏誚道,“朕的欽差,可是查出許多有意思的事。”
“接下來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