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蛟這一鬧,倒是把晏畫闌的理智喚回來不少。
懷中的人或許是害怕了,或許是疲憊了,柔軟乖順地依偎在他胸前。
溫香軟玉在懷,晏畫闌還沒開始激動,就率先在對方身上嗅到了一股香氣。
不是煙草味,而是和爐中丹藥一樣的香氣。
淺淡,但充滿誘惑。
他張開嘴,探出舌尖,這一次不是為了暴力噬咬,而是為了溫柔品嘗。
在舌尖接觸到頸側皮膚之前,霜絳年的手及時捂住了他的嘴。
晏畫闌便不滿地瞇著眼,燙熱地舔他掌心。
霜絳年眸中波瀾不驚,輕柔的嗓音里滿含安撫。
“別急。等時間到了,就會給你吃。”
一時間晏畫闌竟弄混了,對方許諾獻給他吃掉的東西,究竟是爐中丹藥,還是懷里這個人。
“我等著。”他怔怔地說。
霜絳年收回了手,自然也便脫離了他的懷抱。
他遲緩地理了理散亂的鬢發,撿起掉在地上的搖扇。
高品丹藥必須時時看護,還好騷亂時間不長,爐火中的道一丹沒有出什么岔子。
“不要打擾我煉丹。三日之后,它自會屬于你。”
霜絳年盤膝端坐,手中搖扇,仔細控制著火焰的強度。
晏畫闌警惕著別人搶他的食物,乖乖守在一邊。
理智回歸,剛才忽略的某些事情,展現在了眼前。
只見煙霧繚繞中,霜絳年青絲披散,手中持一把羽毛制成的扇,緩緩扇著丹爐下的火焰。
火光映照得那把扇子格外艷麗,一搖一晃,如同雄鳥求偶時舞動的尾羽。
晏畫闌渾身一緊,眼神怎么也移不開,心臟又砰砰砰跳起來。
同為雄性,他有種領地被侵犯的錯覺。
但如果是哥哥“舞動尾巴”的話
晏畫闌一臊,妖力不受控制橫沖亂撞,最后悲劇地“嘰”了一聲。
霜絳年聞聲回頭,卻發現少年不見了,只剩下了一只小鵪鶉。
還是一只撅屁股的小鵪鶉。
霜絳年“”
現了妖形的晏畫闌“”
尷尬中,晏畫闌瘋狂想調動妖力變回人形,但身體卻并不如他所愿。
他的尾巴“啪”地翹了起來,蠢蠢欲動想豎什么。
可惜禿了毛,撅得再高、羽毛展得再開,也只是禿毛鵪鶉撅屁股罷了。
尾巴是叛徒
叛就叛了,還不爭氣,沒毛可豎
晏畫闌眼中汪滿了屈辱的淚水。
霜絳年滿臉迷惑地看著他表演,手上不停,又扇了兩下爐火。
他這個動作就像按動了什么開關一樣,小雛雞隨著他的節奏,又撅了撅禿毛屁股。
晏畫闌不堪其辱,一臉羞憤地“噠噠噠”跑了。
霜絳年“”
霜絳年并不想弄懂小雛雞奇怪的腦回路,他只想專心煉丹。
轉眼間,便過了兩天半。
這兩天半的時間里,晏畫闌沒臉再來煉丹室騷擾他,但也沒有遠離,一直在附近游蕩守護。
離道一丹出爐的時間越來越近,霜絳年必須確保出爐時晏畫闌就在丹爐邊,能第一時間服下丹藥,以免發生意外。
他推開房門,準備動身找人。
竹樓附近的溪流上。
少年褲腿挽高,赤足站在溪流中,正對著水面照看自己的倒影。
他背后挽著一把綠色大扇子,扇子由各色樹葉和樹枝編織,有些粗糙,但華麗豐滿,足見用了心。
晏畫闌捏著扇子背在尾椎后輕輕搖動,那些細長的樹葉就如同羽毛般,有韻律地舞動。
雄性禽鳥是天生的舞者。
他望著自己的倒影,唇邊露出了甜甜的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