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絳年身上的電光聯動到鵜鶘妖身上,攫走它的靈氣,它飛得越來越慢。
它不敢落腳在巖漿上,只能在晏畫闌所在的火山口上空不斷徘徊。
“飛,不動了。”
說罷,它毫無預兆地驟然向下跌落。
霜絳年“”
他連忙揮起翅膀,試圖拉住鵜鶘妖,但兩鳥重量懸殊,還在不受控制地下墜。
霜絳年咬牙。
再這么下去,他只能暴露出自己金丹期的修為了
就在這一刻,洶涌的巖漿從火山口中噴出,霜絳年瞳孔一縮,吃力地向旁邊閃躲。
眼看就要葬身巖漿之中時,一只手掌拖住了他。
烈焰中,現出了晏畫闌的身影。
“就這么急不可耐地想見到我”他嗓音帶笑,“這里面你們倆可去不得,我再有魅力,也不能為了我送命啊。”
騷里騷氣的自戀鳥。
不過,霜絳年感謝他的及時趕到。
昨日晏畫闌進入火山口時,穿了一件天階法袍,此時早就燒得不留一根絲線。他健美的胸膛上殘留著一條條燃燒的傷痕,宛如赤練蛇攀附纏繞。
看著就很疼。
這里的火都不是凡火,要趕緊叫醫師。
霜絳年正要開口,晏畫闌卻先一步抬起他的小翅膀“你受傷了”
霜絳年見躲不過,于是點頭。
“疼嗎”晏畫闌關切道。
他低低皺著眉,黑曜石般的眼睛漂亮又專注,似乎能對小云雀的疼痛感同身受。
一股莫名的情緒從霜絳年心中流淌而出。
在他以往的認知中,疼痛只是一種用來警告人體的生理反應,傷了,獨自挨著便是,所有呻吟、慘叫和流淚都于事無補。
以前晏畫闌受了傷,總是眼淚汪汪纏著他要他唱歌,或者要抱抱。霜絳年認為這是一種稚氣未脫的軟弱表現,并且毫無實際意義。
但此時,當晏畫闌關心他的傷勢的時候,他不知為何竟覺得自己心臟多出了一塊軟弱的肉,悄聲喊著想要得到安撫,想要讓晏畫闌摸摸他的羽毛,柔聲安慰幾句。
傷口更疼了似的。
這就是委屈想撒嬌的心情嗎
霜絳年用鳥喙蹭了蹭晏畫闌的手指。
他同時也明白了,為什么晏畫闌獨自一人受傷時面不改色,在他身邊時,卻劃一點點小口子都要哭唧唧。
沒有想撒嬌的人在身邊,自然就不會落淚了。
霜絳年依偎著那根手指,心臟里的忘情牽起刺痛。
溫情脈脈之時,晏畫闌輕輕敲了敲他的鳥喙,忽然笑了。
“不過傷得正好。”他輕佻地笑道,“剛好拿你試試我不熟練的治愈術。”
霜絳年蹭蹭蹭的鳥喙僵住,嫌棄地和晏畫闌拉開距離。
就知道混蛋永遠是混蛋。
晏畫闌將云雀翅膀上的電光引到自己指尖,嗓音沉了下去。
“告訴我,這傷是誰干的。”
他臉上仍掛著不著調的笑容,眼中卻襲卷著風暴。
“敢碰我的東西,就要讓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