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畫闌有種強烈的直覺,好像能知道哥哥的真名,就能想起很多事。
“聽明白了嗎”霜絳年說罷回頭,見他魂游天外的模樣,“晏畫闌”
根本沒聽。
但是晏畫闌很擅長指哪打哪。
他直接問“哥哥要我怎么做,才能找到箜篌簪”
此時他們站在臨湖游廊上,湖水深碧,水中仿佛空無一物。
“陛下可是想看魚”回廊上有宮侍問,“這池塘里有一尾黃金鯉,三百年前便養在這里,可惜它生性矜貴傲慢,慣愛藏在池底,輕易不肯見人。”
霜絳年從斂境砂里取出一塊白中透紅的肉,又從宮侍手里接過魚竿,將肉吊在彎鉤上。
這塊肉來自于秘境里黑蛟的心臟,食之可進一個甲子的修為,沒有任何靈獸能拒絕,即便是黃金鯉。
魚餌吊在湖面上,霜絳年道“把十萬上品靈石給霜家。”
“啊”晏畫闌瞪大鳳眼。
霜絳年似是輕笑。
雪花落在湖面上,湖面波瀾四起,似乎有一條巨大的陰影在池底浮現。
他看準時機,猛地甩起魚竿。剎那間水花飛濺,一尾漁舟大小的鯉魚躍然而出,通體金光燦爛,魚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霜絳年觸到了它的鱗。
池魚與深海之王相遇,那尾黃金鯉體會到了源自血脈的恐懼,搖身一變,化作手掌大小的袖珍鯉魚,落在霜絳年掌心。
霜絳年收了肉餌,回眸朝晏畫闌淡淡一笑。
“餌和魚,都要。”
王妃之事鬧得妖王宮沸沸揚揚,然而真相如何,仍是撲朔迷離。
有人說王妃失了圣寵,陛下對他不假辭色,他在宮墻外站了三日三夜,又跪了一整宿,也沒有得到理會。
又有人說,陛下次日便帶著十萬上品靈石和浩浩蕩蕩的飛舟隊前往霜家,或許是愛在心里口難開,也或許是以靈石換取那顆帶有鳳凰血脈的蛋。
然而真正的“妖王妃”霜絳年,早已扮成宮侍,混進了隨舟的隊伍中。
他和晏畫闌必須分開,這一點讓晏畫闌很不開心。
他又開始琢磨起怎么披馬甲,才能又能接近哥哥與之相處,又不會讓哥哥更喜歡他。
飛舟不眠不休地行了三日,第三日夜晚,飛舟停歇在一處修仙者的城鎮,再行半日便是霜家的地界。全員下舟,在客棧里修生養息。
行舟疲憊,霜絳年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
他睡得昏昏沉沉,夜半覺得口渴,夢里似乎便有人扶他起來,喂了熱茶。
那人喂茶之后也不走,依偎在他身邊。觸感柔軟嬌小,渾不似晏畫闌那般堅硬沉重,驚得霜絳年睜開眼來。
躺在他身邊的,是一名女妖。
那女妖身姿婀娜,體態豐盈,面容妖嬈嬌美。不似仙,卻染盡了紅塵,像極了每個人心間那一點朱砂痣。
霜絳年飛身下榻,一襲外袍拋過去,掩住了女妖的身體。
他這一動,女妖便也睜開了眼。
一雙鳳眸望過來,似有萬種柔思風情,竟惹得霜絳年心緒微動。
“郎君怎么醒了”
她女妖朱唇輕啟,手指搭在唇邊,慵懶地打了個呵欠。
“可是昨晚奴家招待有所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