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將至,三三兩兩的食客結伴步出風月樓,樓里有片刻清凈。
忙碌整夜的打手和各家少爺的護衛也昏昏沉沉,要么喝了花酒,要么打起了呵欠,失了往日的警惕。
迷煙混在胭脂水粉香里,守在霜懷泰門外的兩名護衛,不知不覺地倒了下去。
走廊盡頭,現出了霜絳年的身影。
他快步走來,附耳在門邊細聽,眉峰輕蹙。
為何半晌都沒有傳出聲音
莫非晏畫闌真的
他推開了門。
紅粉紗帳里悄無聲息,似乎坐著一個人影。
霜絳年眉峰更緊,就在他觸碰紗帳之前,一只手陡然從中伸出,猛地將他拽入其中。
帳中空氣悶熱,彌漫著香燭散發出的甜香。鋼鐵般的手臂牢固地禁錮住他的腰身,不顧他退縮,另一只手掌則撫上他的頸側。
晏畫闌將他按在榻上,居高臨下睨著他,手指摩挲著他溫熱的頸動脈,似是威脅,似是調情。
“郎君哥哥害得我好慘。”他薄唇翹起,如抹了胭脂般殷紅,“現在才來擔心我,是不是為時已晚”
他早已褪下易容術,一張臉凌厲俊美,雄性特征突出,卻比那女妖更艷上三分,侵略性極強。
霜絳年氣定神閑“你誤會了。”
“嗯”晏畫闌瞇眼看他如何狡辯。
“你誤會了,我不擔心你,我是只擔心你殺了他。”霜絳年一笑,“莫非陛下一介妖尊,還怕自己落在金丹期小修士手里,清白不保”
“那誰知道呢”晏畫闌磨牙,“無人能抵擋本尊的魅力,追求者那么多,萬一我就心一軟,從了呢”
縮骨功他也不再用了,此時一身健美緊實的肌肉躍然而出,仙裙撐破,絲絲縷縷纏掛在胸腹間,勒緊胸肌和腹肌。
穿出去,是能嚇死一打老酸儒、再嚇傻一打花花公子的程度。
霜絳年眼神飄了一下“能看上你這幅尊榮那人口味真重。”
聽了這話,晏畫闌不動聲色地嗅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氣味。
味重嗎咸嗎哪有。
他面上繼續板著臉“有人追求我,哥哥就不吃醋”
霜絳年只覺對方湊過來,離他的頸間越來越近,邊噴熱氣邊磨牙,似乎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會一口咬下去。
“以后再告訴你。”他低聲道。
總歸沒有直接否定。
晏畫闌心里酸澀又甜蜜,掛念著哥哥心臟里有忘情的事,不敢緊逼。
霜絳年推了他一把“霜懷泰怎么樣了”
“殺了。”晏畫闌哼了一聲。
剛說完,紗帳外的角落便傳出了霜懷泰焦急的“嗚嗚”聲。
霜絳年從晏畫闌四肢的縫隙間鉆出來,撩起紗帳,下榻,走到霜懷泰面前。
霜懷泰被捆成了一只人肉粽子,臉上鼻青臉腫,初步看身上也斷了幾根肋骨,四肢全折了。
他口中塞了一只又大又圓的饅頭,旁邊還掉著另一個。
也算是得償所愿了和“美女”進行一番“緊密”接觸,還吃到了肖想已久的饅頭。
晏畫闌煩躁地撥弄頭發“本來是想殺了的,但下手之前,他說他姓霜。”
霜絳年隨口“沒貿然行事,有長進。”
“不是因為我怕霜家,怕惹麻煩。”晏畫闌不爽,“只是因為他和哥哥有血脈之連。”
霜絳年動作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