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和沈先生在討論周末做什么吃,正聊得好呢,他突然就沒回復了,都老半天了。”
謝寅沒放在心上,隨口道”他可能有事吧。”
“是吧。”麗姨搖了搖頭,又走回廚房了。
謝寅是下來拿牛奶的,他晚上喝的咖啡沒那么濃,會用牛奶兌一點,上樓以后,他撇了眼桌上的手機,點開微信,和某人的最新對話已經是三天前的了。
和麗姨熱火朝天地聊天,對自己這個金主卻連句問候的話都沒有。這個“情人”,當得可真盡職。
謝寅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態,打了個電話過去,沒有通。
十分鐘后還是沒有任何響動,他又撥出一個號碼,對著手機那頭的人說
“給我查晚上八點以后沈寧的行蹤。”
如果不是半掩的門縫里透著淫靡的氣息,沈寧簡直要以為他們是在什么星級酒店或者大會禮堂了。
大門莊重的入口兩座莊嚴的石獅子面目猙獰,威懾宵小,內力裝潢充滿現代藝術風格,走廊兩邊寬闊挺亮,燈光一圈圈暈染開來,錚亮而不刺眼。
停車之后,泊車小弟立刻上前,進門的時候身著黑色西裝的經理親自迎接,臉上端著成年人老道的笑,一面口中說著“林少,還是老地方”,一面叫下面的人安排起來。
鄭重態度讓人頗為受用,連帶著身邊沒見過市面的混子,都仿佛雞犬升天。
潔白的地面映出男生恍惚的臉龐,旁邊有人興奮地低語”這地方消費很高的,一般人都進不來,今天有福了。”
“那是,林少是什么人,會帶我們去蹩腳的地方么”那個被叫住齊哥的男人眼珠子一轉,轉到一旁沉默不語的沈寧身上,他表情忽然變了變,笑容變得曖昧又輕蔑
“不過沈寧你肯定沒少去吧,你都傍上大老板,肯定沒少帶你去這種那種地方吧。”
身邊人充滿惡意地笑起來。
沈寧對他的挑釁不置一詞,他在路上被扯掉了口罩,整張臉暴露在空氣中的隱秘威脅讓他感到不安,地板吸音不太好,多人皮鞋同時發出的踩踏聲震得他耳膜疼。
這里雖然格調很高,但娛樂會所的本質在經年的鉆研下滲透進墻角縫隙,那些奇特的顏色調配,從空氣中飄散出來的氣味都讓他很不舒服。
他臉色發白,額頭微微滲出一點冷汗,黏著著柔軟的發絲,像是一個膽怯的人害怕得瑟瑟發抖。
齊哥滿意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這才扭頭故作老道的和其他人聊了起來。
經理把林從柏一行人領到三樓的包廂里,嬉笑著退到邊上“林少,您隨便玩,有事叫我。”
林從柏隨意地揮揮手,讓他滾了。包廂大得離譜,跟一整個階梯教室都差不多了,房間里設施一應俱全,還有幾臺簡單的娛樂設備。林從柏接過酒單正和其他人嘻嘻哈哈地在選酒,他仿佛這回才想起了沈寧,回頭問他
“你喝什么”
沈寧頗為認真地回答“我不能喝酒,會過敏。”
林從柏嗤笑了一聲,回頭順口對著服務生報出幾個發音純正的法語詞匯,齊哥立刻叫起來“這可都是好酒,今天有福了”
林從柏頗為受用,他唇角微揚,眼里帶著輕微嘲諷說“你還聽得懂法語”
齊哥賠笑道“聽不懂,但這發音一聽就很貴。”
林從柏被他逗笑了,他抬著下巴,一副高貴的主人逗弄小狗的樣子,用鼻子指著桌上的單子說
“今天你們想玩什么隨便玩,賬都算在我身上。”
一群人更興奮了“謝謝林少。”
“多謝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