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展白看不起沈寧了,他只是看不起畫家罷了。除了個別頂級畫家,享有載入歷史的名譽,一般的他們根本不放在眼里,幾百上千萬的價不過是隨手一個項目的前期投資,或者家里什么花瓶什么雕塑的錢,甚至連他們改裝過后的跑車都不如。
展白和陳瑜跟沈寧說話的會,謝寅站在二樓走廊盡頭的窗戶往外看,風徐徐吹來,他穿著一件沒有任何標識的西裝外套,雙手插進西褲褲袋,迎著風微微闔上眼睛。
樓梯發出溫緩穩健的腳步聲,一個人影隨著斜射進來的光線走近。杜銘舟停在離他一米多遠的位置,倚靠著墻壁道
“沒想到你會為沈寧做到這個程度,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搞藝術的人。”
“我對藝術沒有偏見。”謝寅沒有轉身,只是淡淡道。
杜銘舟輕笑了聲“你當然對藝術沒有偏見了,只是我以為,對于一心追求藝術的人算了,是我自己多想了。”
“你當然是多想了。”謝寅這時才轉過身,看著杜銘舟道
“沈寧是沈寧,他是我的戀人,不過他做什么,他在我心中都無可取代。”
“”好一會后,杜銘舟才搖搖頭,仿佛失笑地說
“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你真的變了。”
謝寅視線放在他沉下的眼下,意味深長地說“我早就變了。”
杜銘舟收斂著目光,沉默著,過了好一會才重新抬起頭說道“我們下去吧。”
三個人中午留下來吃飯,下午的時候在客廳里聊天,展白已經進入了家族事業,現在講起商界的事也不再一味拒絕,幾個人互相交流著信息,在這遠離塵囂的一角定下會影響海城未來數月發展的計劃。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一個腳步聲踢踢踏踏地從樓上下來,沒有經過幾人所在的沙發,而是徑直往廚房走。謝寅撇過去一眼,忽然蹙了蹙眉,站起身,走向剛睡醒不久下樓來倒水的沈寧。
沈寧還處于剛剛起床微妙的迷糊中,抬眼看到謝寅,下意識打了個招呼
“謝先生。”
謝寅盯著他藏青色外套里面皺巴巴的純棉t恤,伸手用力拉緊外套領口,把散開的扣子扣到倒數第二顆,只留給他輕松呼吸的空間。
沈寧在他做這個動作初始還沒有反應,過了會才恍然大悟,看了眼對面客廳,說道
“是為了秀恩愛吧”
謝寅冷漠地看著他。
“不,是為了不讓你感冒。”
那天從秦夫人家里回來,因為在走廊呆了太長時間,就開始打噴嚏流鼻涕,還是緊急打了針救回來的,否則這會兒不知道躺那嗚咽呢。就這身體素質,還敢學別人穿衣服不系扣子。
沈寧很不滿這種自己好像是個麻煩精的說法,辯解道“我都有好好戴口罩。”
“如果僅是戴口罩就能阻絕一切疾病,那么流行病學都不需要發展,直接去研究口罩學就好了。”
“謝先生,其實你不說話也沒有人會忽視你的風采。”
廚房門口,兩個男人溫情徐徐,含情脈脈。
若從旁人角度來看,這怎么看都是一對璧人,就連一直都不太看得起沈寧的展白都不得不承認,沈寧在臉蛋上是沒有挑剔,現在還多了個會畫畫的技術。他要是真能畫得好,說不定還能襯得上他哥。
陳瑜就沒這么多想法,他嬉笑道
“一開始還以為謝哥就是找了個伴,沒想到還真挺上心的,不過都行,謝哥喜歡就行。這么多年了,他也該有個伴了。”
“是啊。”展白感嘆道。
雖然他依然覺得但是謝哥才是第一位,總之,他哥能開心就好。
“是吧銘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