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寅矜持高貴地說“按計劃,坐纜車下山,去市里逛博物館,下午在預定好的酒店休息,晚上再出來買點東西就去機場。”
“你想買什么,需要提前聯系商店么”
他姿態從容舉止閑適,不管是語氣還是高挺鼻梁上振翅的兩扇烏黑睫毛都透著無可挑剔的優雅,沈寧在心里點了點頭,心說
果然,沒有靈魂。
“謝先生。”沈寧擼起袖子伸出手,露出他泛著淡淡烏青的手背。
錚亮的黑色瞳孔圓滾滾地看著謝寅“謝閑適,我手好疼,你喂我吃飯好么”
謝寅一臉冷淡地看著他,過了會才放下手上的叉子,拿起邊上的紙巾擦了擦嘴
“你傷的是左手。”
沈寧“啊,是么”他又沉默地放下了手。
怪不得總覺得沒有哪里不便呢。
沈寧好幾次想跟謝寅道歉,但都找不到機會,謝寅簡直無懈可擊,防備萬全。
終于到了乘坐纜車的地方,謝寅和工作人員在交涉,沈寧巴巴地等在原地,踢著地上的石子。他一抬頭,以外地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那個人跟昨天在餐廳里見到的一樣,也是拿著個本子,坐在小板凳上畫畫,只不過這一次,他畫的是油畫。
“你好。”
男人正沉浸在畫中,聽到陌生的聲音手一抖,一大塊顏色就抹了上去。
他慌亂地起身
“你好,你是”
“我之前在鎮上的一家餐廳見到過你,你也在畫畫。”
“哦,是,我是一個畫家,呃,但是還沒有很有名。”他不太好意思地讓開,露出被他擋著的畫。
“我也是一個畫家。”
沈寧走上前,他畫的是面前的雪山,山巒疊嶂,被白雪層層包裹,山谷之間隱約透著一抹綠。在大多數能夠發現美的人眼中,一座山乃至一條河一棵草都不只是一種形態,雪山更是如此。沈寧看到他壓著的素描稿上有很多關于雪關于雪山的畫,來自不同視角。
想想當年達芬奇畫雞蛋都能畫那么多,這一整座雪山,大概夠一個畫家畫上一輩子,都指不定能完全畫出它的美。
“你也是畫家么你來度假還是采風”
“我度假,和朋友一起來玩。”
“真好,這里每年都會來很多游客,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和我一樣的畫家。”
“我可以看下你的畫么”
“當然了”
“你一定會成為最會畫雪山的人”
“我也希望可以。”
“這是在哪里畫的,這個視角的景觀很奇特。”
“哦,這是從”
前方兩個人聊得火熱,謝寅腳步微頓,稍許才若無其事地走上前。
他一只手輕輕地搭在男生肩上
“你的朋友么”
沈寧興奮地向他介紹“謝先生,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他也是一個畫家。”
謝寅微笑著打招呼“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