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近的距離,似乎能聞到他身上的甜香。
“你以前創作的曲子都很歡快,但是最近的曲子,怎么說呢”他低下頭,手指抵著嫣紅唇瓣,思考片刻,“我覺得它在叩問一些靈魂深層的東西。”
“當然,這樣也很不錯。只是疑惑你的曲風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轉變,所以我來看看你。”
約瑟芬看著他,目光醉意朦朧“神啊”
他情不自禁地問道,“您也會有喜歡的人嗎”
“啊,這可就多啦。比如說你,小約瑟芬,你也很討人喜歡。”狐貍笑意盈盈。
“我是說,僅此一個,獨一無二的。”
狐貍“原來是這個意思,當然是有的。我的丈夫息燼,我真的超級超級喜歡他,離開他我可能會死掉的。”
他臉上滿是笑容,眼底的神色卻是十分認真的。
燭火在夜色中跳躍著,約瑟芬發現,原來狐貍的左眼眼尾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那顆紅痣給他增添了幾分嫵媚的煙火氣。
夢境越發深沉。
這到底是約瑟芬的夢魘,還是他的夢魘
模模糊糊,感受到有人在推他。
“姜離憂姜離憂”
姜離憂滿頭冷汗地驚醒過來,眼神茫然地盯著天花板,凝聚片刻,漂亮的眼瞳里倒映出寧望的身影。
“我怎么了”他撐起身體,低聲問道。
寧望遞來一杯水,冷水入喉,姜離憂清醒幾分。
寧望專注地看著他,目光中似有隱憂“你好像做噩夢了。”
姜離憂發現自己正無意識抓著被褥,攥得很緊,掌心全是冷汗。
他抱住在傍晚的冷意中泛起一層雞皮疙瘩的胳膊,輕聲問“寧望,你可以抱抱我嗎”
寧望沉默片刻,將他打橫抱起,輕輕放在了床上。
姜離憂陷入綿軟的被褥里,像一顆珍珠陷入了綢緞之中。
等寧望上來時,他自動地抱住他的腰,縮進他懷里。
“我睡不著了。”姜離憂委屈地小聲說。
寧望原本沉默著,但抵不住他的撒嬌。懸在他后腰上的手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輕輕落在他后背,遲疑問道“你怎么了”
姜離憂給他講自己做的噩夢,寧望安靜地聽著,聽完問“然后呢”
姜離憂說著說著,自己已經有了睡意。他喜歡寧望的懷抱,這個懷抱有著讓他心安的熟悉氣息,就像冬日午后的陽光,舒服得讓他想甩尾巴,那種郁悶的心情也消散了很多。
“后來啊”姜離憂怔怔片刻,“他死了。”
狐貍最后一次看見他,是在公爵的地牢里。約瑟芬和公爵的女兒偷情一事被發現,被處以死刑。
男人躺在地牢角落,小窗里的光柱打在他寧靜的面容上,明明死期將至,眼神里卻有種解脫般的釋然。
“你是來見我最后一面的嗎”他笑了笑。
狐貍緘默不言,他一路見證這個本該不凡的靈魂走向地獄,但他卻沒有挽救的辦法。甚至對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也抱有十分的困惑。
“為什么”狐貍又一次地、認真地問道。
約瑟芬卻輕聲問“神祇閣下,您可以為我找一把琴來嗎”
“我想了一首新曲子,但監獄里沒有琴。”
狐貍總不能不滿足他的遺愿。
狐貍給他的琴,約瑟芬一摸就知道,那是他生命中第一把琴,連琴頭的劃痕都分毫不差,這把琴早就被父親焚毀在壁爐中,無視時空,把它從過去帶到現在,這是只有神才可以做到的事。
狐貍也好奇,在這位傳奇天才生命的最后,到底會創作出怎樣的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