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院是自動感應門,電源總匣就安置在戲劇院吊燈上方,剛才已經隨著橫欄隕落一并損毀了。這個情況大家都沒法離開,相當于學生們包括工作人員,都被困在了戲劇院里。
姜離憂正蹲在椅子前,給池修雨處理額頭上傷,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爭執,循聲望去,就見副社長拖著荀念輪椅正把他拉拽過來。
林念南素來吊兒郎當樣子,姜離憂少見他發這么大火,輕輕放下手上沾了血棉簽,問道“怎么了”
林念南大聲嚷嚷“我跟你們說,這事保準是這癟犢子干。這次戲劇院安檢是我負責,橫欄釘子是我們前天才重新加固過一遍,不可能出問題。”
“我剛才打算去后臺看一眼,卻看見這個人鬼鬼祟祟地從后臺離開。后臺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你去干什么老實說清楚”
荀念冷冷瞪了一眼姜離憂,甩開林念南手“我只是離開時候剛好路過,你別疑神疑鬼行不行。”
姜離憂心想,林念南把你拽過來,你瞪我干什么,看我好欺負
心思轉圜,剛要開口,余光卻看見姜家父母跟嗅著發霉味兒蒼蠅似撲了過來,把荀念牢牢護在身后。
“小憂,你就讓同學這么欺負小念我對你太失望了”
姜離憂舉起手機,義正辭嚴“姜先生,姜女生,我現在懷疑是你們一手策劃了這起事故,目就是為了陷害我,我已經報警了。作為受害者,我相信警察能給我一個真相和公道。”
不就是蓋帽子嗎,誰不會啊姜離憂不僅會,還能給他倆蓋個更大。
池修雨原本還想幫他說兩句,結果發現姜離憂伶牙俐齒,根本沒給他發揮空間。
“你瘋了你怎么能這樣說我是你媽,我怎么可能害你”姜母怒視著他,一臉難以置信。
“是啊,虎毒尚且不食子,我真希望你能好好反思一下你惡毒行為”姜離憂聲量拔高,靠氣勢牢牢鎮住了她,“我已經在錄音了,如果不怕暴露馬腳,你就多說兩句。”
姜母氣得快要暈厥,但她畢竟養在豪門里貴婦一個,吵不過姜離憂。
姜父急忙安撫妻子,免得她當真氣厥過去。荀念眼見偏心自己養母被這么一懟,卻一言不發,陰沉地躲在這對夫婦后方。
冷不丁一抬頭,對上了寧望視線,那探究意味濃重目光叫他膽寒。
池家小兒子微微瞇起眼,忽然大踏步走了過來。
“我真很好奇,為什么從一開始,你就一直把右手背在身后你在手里藏了什么”
荀念臉色勃變,那副明顯有鬼模樣看得眾人都愣了。
姜母擦拭掉眼淚“小念,咱們不受這平白冤枉,他要看就給他看,如果什么都沒有,媽媽一定讓他給你道歉。”
荀念一直以來在她心中塑造出形象太好了,她打心底是不相信荀念會做出壞事,才敢如此坦然。
荀念卻怒瞪向她,眼球里全是猙獰紅血絲“閉嘴,老太婆你懂什么”
姜母一愣,愕然地退后兩步“小念”
“憑什么,憑什么我獨奏機會要被姜離憂這賤表子搶走,憑什么我不是姜家親生孩子”荀念胡言亂語,絮絮叨叨,整個人明顯已經在精神崩潰邊緣,“憑什么我這么努力,卻比不上他這個不學無術廢物你們告訴我,憑什么啊”
眾人看他目光也漸漸變了,從疑惑到同情,最后變成了嫌惡。這目光更加刺激了荀念,他抱頭嘶吼著尖叫起來。
姜離憂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嘖嘖兩聲,從褲兜里掏出瓜子“真精彩。”
池修雨好奇他為什么隨時都能從身上掏出吃,姜離憂見他眼神,以為他也想吃,順手給他手里也塞了一把。
池修雨隨手接過他瓜子,冰冷目光卻落在荀念身上“嘴巴放干凈一點。”
荀念仍舊逃避現實、歇斯底里地尖叫著。
“荀念,你冷靜一點”
林念南見他狀態不對勁,剛要去拉他,卻被荀念狠狠甩開。那揚起在半空中手忽然張開,把手中東西迅速扔進雜亂舞臺中央。
裝瘋賣傻,銷毀贓物才是主要目。姜離憂都沒想到這一出,完全愣住。
扔出去東西,卻在半空被一只手攔截。
姜離憂看過寧望球賽,小狗攔球一向是很厲害。
寧望站在原地,低頭看了看手心,慢慢把掌心里東西遞出來,攤開在眾人視線下。
一枚螺絲釘。
“還給我”荀念尖叫一聲,撲上去搶。
是,他一個殘疾人,竟然利索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像頭兇狠豺狼一樣撲到寧望面前
換任何一個人,都要被這惡鬼般模樣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