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顯然沒料到小東西竟會有這舉動,當即一臉震驚。
隨后他反應過來了什么,忙扭頭避開了目光。
裴原不知道自家這弟弟今日是發的什么瘋,但這會兒池敬遙還等著上藥呢,他顧不上其他,只能從裴野手里拿過藥罐,上前幫池敬遙上藥。
裴野終究是沒說什么,大步離開了屋子。
“你二哥這是怎么了”裴原一邊仔細幫池敬遙背上的疹子抹藥,一邊喃喃道。
這幾日,他總覺得裴野處處透著古怪,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里古怪。
“是不是你惹他不高興了”池敬遙問道。
“不應該啊。”裴原想了想,道“我與你二哥兄弟這么多年,就沒紅過臉。”
裴原性子素來溫和,別說是裴野,哪怕是與旁人他也甚少起過沖突。而裴野性子雖然不似兄長這般溫潤,卻也不是個愛找茬的,因此兄弟倆這么多年一直相安無事。
但今日看裴野那樣子,明顯就是動了怒。
偏偏裴原怎么想,都想不出來這其中的緣由。
“好了嗎”池敬遙扭頭朝他問道。
“好了,腿上有沒有”裴原問道。
池敬遙忙道“腿上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快去看看二哥,別讓他生悶氣。”
裴原聞言又伸手在池敬遙額頭摸了一下,道“燒得倒是不重,但還是得當心,不能大意。”
“大哥我自己就是個大夫,你忘了”池敬遙道。
“行,你趕緊抹一抹腿上的疹子,我去看看你二哥。”裴原說罷起身出去,還不忘隨手幫他帶上門。
院中,裴野正蹲在石臺邊上磨自己的飛刀。
見裴原過來,他瞥過頭看了對方一眼。
“怎么就鬧別扭了”裴原問道。
“大哥這話還需要問我”裴野道“你飽讀詩書,又為人師表,許多道理不該我同你說。我敬你是兄長,一直不愿過問你的事情,三番兩次提醒于你,可你呢”
裴原聞言越發摸不著頭腦,問道“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裴野將刀一扔,冷聲道“你自己想想吧。”
裴原
他想了啊,沒想明白。
就在此時,容娘從院外走了進來。
她見裴原蹲在石臺邊,手邊放了一把磨了一半的飛刀,不禁有些疑惑,問道“老二的刀怎么給你了”
“誰知道呢”裴原苦笑道“阿遙出了水痘,我剛幫他抹了藥,您留意著點他的動靜,我去找一趟丁姑娘,讓她來看看,阿遙如今十一歲了,不比歲的小娃娃,這水痘生的時候年紀越大,越是棘手。”
容娘聞言忙道“你快去吧,我看著阿遙。”
裴原聞言便起身走了。
容娘去屋里看了一眼池敬遙,池敬遙自己抹好了藥,正縮著脖子蹭癢癢呢。
他身上的痘兒雖然抹了藥,但也只是緩解,并不能徹底根除癢意。他身上難受,又不敢撓,是以只能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扭動著身體,想通過衣服的摩擦來解解癢。
“你別蹭破了。”容娘忙上前道“給我看看。”
池敬遙有些不大好意思,別別扭扭撩開后背讓她看了一眼。
“娘,我沒事,忍忍就行了。”池敬遙怕她擔心,安慰道。
“這下得遭一趟罪了。”容娘嘆了口氣道“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你恢復了男裝,所以這才”
容娘一直堅信池敬遙這些年能無病無災,全是扮了女孩才能躲過一劫。依著習俗,池敬遙滿十歲之后便可以恢復男孩身份,但話雖是這么說,容娘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她從前讓裴原的病嚇怕了,如今生怕池敬遙有一丁點的閃失。
“娘親”池敬遙失笑道“我這是去包子家看秋天的時候,不小心染上的,和男不男裝沒關系。您就別擔心了,我一個做大夫的,將來說不定還有許多機會接觸水痘呢,如今早些染上也好,免得將來年紀越大染上了越遭罪。”
容娘聞言似乎被他說服了,開口道“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