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黃昏時,小方便回來了。
不過他并沒有將官兵帶回來,而是帶回來了一個老熟人。
“師父”裴野看著從小方的馬車里下來的人,不由怔住了。
楊城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肩上錘了一下,開口道“不錯,挺結實,看來為師教你的東西,沒有荒廢。”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野看向小方問道“你沒有去官府”
“此事我晚些時候再與你細說,你和小女娃救回來的人在哪兒”楊城問道“帶為師去看看。”
裴野聞言點了點頭,帶著楊城去了偏院。
楊城進去看了一眼榻上昏迷不醒那人,當即哈哈一笑,朝裴野道“不錯,不愧是我楊某人的徒弟。這回你和小女娃可立了大功了”
“什么意思”裴野不解道“這人是師父的同僚”
“什么同僚”楊城冷哼一聲道“他也配”
楊城說著瞥了一眼榻上昏迷不醒的那人,而后拉著裴野去了外頭。
他從衣袋里取出裴野交給小方的那枚令牌,朝裴野問道“知道這令牌是什么意思嗎”
“不知道。”裴野道。
“陳國有一個專門培養細作的組織,這幾年一直在咱們大渝活動。”楊城道“你和小女娃救回來的這個人,之前和我交過手,縣城的城門口,還貼著他的通緝令呢,你們進城的時候都不知道抬頭看一眼。”
裴野一怔,背上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他不由想到,若是今日他們沒有提前來莊子里提親,那跟著猴哥上山的便只有池敬遙一人。哪怕池敬遙將此人救了回來,也不會想到去查看對方的衣服里是否有異樣。
屆時池敬遙毫無防備,只會將此人當成尋常的病人看待。
待此人恢復了意識,第一件事便是殺了見過他的人滅口
想到此處,裴野便覺手心都冰涼一片。
雖然知道事情并沒有發生,可哪怕只是想到這些,也令他后怕不已。
他顧不得再理會楊城,快步去了藥房。
藥房里,池敬遙正在配藥,見裴野進來,抬頭沖他一笑,忙道“二哥我聽小方哥說楊將軍來了我正想著抓完這副藥過去看”他話說到一半,便覺裴野面色有些不大對。
“二哥,你怎么了”池敬遙走到裴野身邊問道。
裴野怔怔看著他,雙目泛著紅,那樣子看上去有些嚇人。
“二哥”池敬遙有些擔心地道“出什么事了”
“沒有。”裴野搖了搖頭,盯著眼前的少年仔仔細細看了許久,而后抬起手慢慢撫上少年臉頰,在上頭使勁兒捏了一下,像是在確認什么似的。
“嘶”池敬遙被他捏地臉頰生疼,扒拉開他的手道“二哥你干嘛”
裴野望著少年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總算找回了些許理智,心中那股惶恐和不安也跟著散去了大半,終于慢慢冷靜了下來。
“我沒事。”裴野沖著少年淡淡一笑,伸手在對方臉頰上又重重捏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地轉身走了。
池敬遙茫然看著他的背影,一臉委屈地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腮幫子,心道他二哥這又是發的什么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