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敬遙在他墓前陪他說了會兒話,起身的時候想起來今日是臘月十六了,依著楊城此前的說法,裴野應該已經來了兵卡。
他去換了身衣服,又披了斗篷,徒步朝著三里地外的兵卡行去。
雪天路不大好走,池敬遙走了大半個時辰才走到兵卡。
守門的士兵恰好認識池敬遙,見他穿著斗篷戴著一頂帽子,看著圓乎乎很是可愛,便忍不住想逗他一下。于是池敬遙說明來意之后,那人故作為難地道“裴野跟著楊將軍執行公務呢,沒來兵卡啊。”
池敬遙聞言一怔,當即有些失望。
他出發前怎么就沒想到裴野可能根本就沒來呢
“要不要進去暖和暖和”士兵問道。
“不打攪了。”池敬遙朝那人行了個禮,轉身便走了。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么,池敬遙突然覺得有些委屈。
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什么委屈,就是來找裴野撲了個空之后,便忍不住有些鼻酸。
程大夫走后,他要以兒子的身份接待前來吊唁的人,還要適應很多繁瑣的禮儀,都沒能好好大哭一場。如今總算是放松了些,心中便覺哽得發酸,很想找機會痛痛快快哭一回。
他甚至忍不住有些埋怨裴野,為什么過了這么久,還跟他置氣呢
他都已經決定暫時不去邊城了,今日就是想見他二哥一面,為什么就是見不著。
池敬遙深吸了口氣,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憋得眼眶通紅。
“喂,池大夫”
背后那士兵似乎想叫住他,但池敬遙情緒太激動,沒聽到。
直到他背后響起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隨后被人拉住了手腕。
池敬遙扭頭看去,便見裴野微微擰眉看著他,身上連大氅都沒穿,顯然是匆忙出來的。
“他們逗你呢,我昨日就來了,想著今天安頓好了再去莊子里看你”
“二哥”池敬遙一見到他,好不容易穩住的情緒,再次亂了套,這回徹底控制不住了。
裴野一怔,見少年雙目通紅,眼淚吧嗒吧嗒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他伸手想去擦,想起來自己手太涼,一只手滯在半空進退兩難。
“二哥,我師父走了”少年語無倫次地哽咽道“我以為你還在生我氣故意不來見我”
“沒生你氣,別哭。”裴野伸手在他肩膀上捏了捏,哄道“二哥這不是來了嗎”
沒想到他這么一安慰,小東西哭得更厲害了,肩膀一抽一抽地,看著別提多可憐了。
裴野很久沒這么狼狽過了,先是著急忙慌扯出自己中衣的衣袖幫少年擦了擦眼淚,見對方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索性一把將人攬在了懷里。
兵卡門口,楊躍剛披上大氅出來,看到這一幕后,忍不住露出了一臉傻笑。
“你笑什么”旁邊那士兵不解道。
“沒什么。”楊躍從裴野和池敬遙身上收回目光,朝那士兵道“說了你也不懂。”
士兵
不就是哥哥哄弟弟這有啥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