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用衣服幫大佬在帳內的矮榻上弄了個小窩,讓大佬睡在里頭。
他怕池敬遙冷,又去弄了個熱水袋回來,塞進了池敬遙懷里。
“二哥,裴青哥說你手臂的傷一直沒好透,是不是真的”池敬遙窩在被子里問道。
他今日檢查過裴野的傷口,看著倒是沒什么問題。
但他知道,有一些傷外表看著雖然痊愈了,但遇到極端天氣便有可能會不適。輕一點的可能只是不舒服,重一點的則會疼痛難忍。
“沒什么大礙。”裴野淡淡道。
池敬遙瞥見他神色,便知道裴青說的是對的。
裴野這人嘴硬,越是說沒事,就證明越是有事。
他待裴野上了榻之后,又扒開裴野的衣襟看了看。
裴野肩上那傷口看著確實沒什么異樣,想來是因為當時傷到了骨頭,護理不當所致。
“是天冷了就疼嗎”池敬遙問道。
“有點。”裴野將衣服拉好,一把將池敬遙按進被窩里讓他躺好。
“明日起我為你施針試試吧。”池敬遙道。
“嗯。”裴野應了一聲,將賬內燭火吹熄了。
屋內陷入黑暗,池敬遙忍不住朝裴野身邊湊了湊,像從前那樣窩在他肩膀旁邊。
原本冰涼一片的被窩,在有了裴野之后頓時暖和了不少。
“還冷嗎”裴野問道。
“不冷了。”池敬遙道。
裴野伸手攬住他的脊背,將人往懷里攏了攏,道“二哥沒照顧好你,讓你來邊城的第一天就受了委屈。”
池敬遙沒想到裴野竟會說這些,忙道“沒有我不委屈。”
“是我太莽撞了,應該提前讓人傳個信過來問問你,不該自作主張。”少年又道。
大概是白日里心情大起大落,這會兒兩人于黑暗中躺在一個被窩里,反倒坦然了不少,也沒了多年未見的那份陌生感,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似的。
“你能來,我很高興。”裴野開口道。
“我也很高興,二哥。”池敬遙道。
“不是高興你來邊城涉險,而是高興能見到你。”裴野道。
池敬遙心中一暖,開口道“二哥,這幾年我好想你。”
“嗯。”裴野應了一聲,一手在少年背脊上輕輕拍了幾下,那動作像是在哄著人睡覺一般,溫柔而耐心。
池敬遙累了一整日,好久沒合過眼了,窩在裴野懷里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裴野身上很暖和,連帶著整個被窩里都是暖和的,池敬遙身上沒一會兒就變得暖烘烘的。
但他睡了沒一會兒,便覺腿上先前騎馬磨出來的傷口開始隱隱有些發癢。
這些傷口在他們來的路上,一直反復發作,舊的沒好又磨出來了新的,所以遲遲沒有好利索。
平日里冷的時候傷口已經麻木了,還不覺得如何,如今一暖和了,就開始又疼又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