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你并不嬌氣。”裴野道“你比我見過的很多男子都要厲害,這幾日你是整個營里最辛苦的人,我看他們沒一個及得上你。”
池敬遙甚少被裴野當面這么直白的夸獎,聞言笑道“真的嗎”
“是真的。”裴野道“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他說著用手背在少年臉頰上蹭了一下,道“睡覺了,我去洗洗手。”
裴野說罷去將滿手的藥膏洗干凈,這才回來睡覺。
池敬遙被裴野夸了一通,當晚心情很是愉快,一覺睡得極為踏實。
次日一早,他像往常一樣簡單吃了口東西便開始看診。
章大夫那邊又送了一批人過來,裴野帶人將他們一一安置好之后,已經接近中午了。
“你面色不大好,要不要休息休息”池敬遙朝一個士兵問道。
那士兵池敬遙還記得,便是那日說要寫家書的那個,名叫鄭彥平。
這鄭彥平年紀也不大,看著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很周正,做事也很穩妥,這幾日跟在池敬遙身邊幫了不少忙。
“可能是累著了。”鄭彥平勉強一笑,道。
“這會兒也差不多忙完了,你去歇一歇吧,別累壞了。”池敬遙道。
鄭彥平聞言也沒推脫,將手頭的事情做完,便回屋休息了。
這日很多癥狀較重的人都惡化了,有的人甚至開始咳血。
池敬遙今日光是強效消炎丸就兌換了一百多粒。
粗略算下來,這才第六日,他的積分就已經花費了一萬五千多。
其中有八千多兌換了抗瘟丸,另外七點多兌換了強效消炎丸,尤其是后者,有的病人需要服食不止一粒,這個耗費的量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可人命關天,他又不能置之不理,因為很多情況危急的病人,若是不服藥很可能撐不下去。
依著此前的探子從陳國那邊探聽到的消息,這病本來就有一定的死亡率。
他這法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便是在人為的降低死亡率。
除了兌換藥丸耗費的積分外,更棘手的是,過了七日之后,他還得為眾人兌換一次抗瘟丸,這又要耗費將近八千積分。他原本積攢的近三萬積分,這么折騰下來,眼看就要見底了。
若是能控制住祁州營的時疫,那當然最好。
他害怕的是徒勞無功
“阿遙”黃昏時,阮包子突然將他叫到一旁,道“你跟我來一下。”
池敬遙不明所以,但見阮包子面色有些凝重,便跟著他一起去了。
阮包子帶著池敬遙去了一處營房,池敬遙進去一看,便見榻上躺著個人,正是鄭彥平。先前還只是面色不大好的鄭彥平,這會兒已經昏迷不醒了。
“他怎么了”池敬遙問道。
“好像是染了時疫。”阮包子道。
池敬遙聞言面色頓時一變,忙上前替鄭彥平診了脈。
片刻后,他面色蒼白地起身,立在原地半晌都沒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