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滾到的這處泥坑,原是在一片空出來的地里,這片地如今還沒來得及種,里頭只有幾處小坑,是藥農翻地時順手試了試地的軟硬,刨了那么兩下。
今日,恰逢旁邊的藥田里正在澆水,這處田埂不知是被什么蟲子打了個洞,另一側藥田里的水便順著那個小洞慢慢滲到了隔壁這空地中,聚到了田埂旁的一個坑里。
因為這小洞不算大,滲過來的水也不多,小半日的工夫也只打濕了那么一小片地方,所以藥農們便也沒去理它。誰能想到,就這么一小片泥地,里頭那么小一個坑,池敬遙和裴野竟也能跌進去。
而且,由于跌進去的時候裴野腳滑了一下,所以兩人幾乎是在那泥地上滾了一圈,這下兩人身上可是都沾了個囫圇,裹滿了泥水。池敬遙扶著裴野爬起來的時候,身上就跟個小泥人似的,裴野也好不到哪兒去,一身修身的武服都被泥糊滿了。
藥田里幫工的士兵,都認識裴野。
他們平日里看慣了裴野殺伐果決的那一面,如今見他這般狼狽,各個都伸著脖子看熱鬧,有的人甚至沒忍住笑出了聲,被同伴提醒后忙捂住了嘴。
看熱鬧歸看熱鬧,但裴將軍的面子還是得給的。
他們只能在心里笑,絕對不能讓人人看出來。
“二哥,我不是故意的。”少年大概是怕惹惱了裴野,小心翼翼朝裴野先認了個錯。
畢竟若不是他看到裴野太激動,扒著人不下來,也不會發生眼前這一幕。他倒是不怕丟人,他怕裴野在屬
裴野目光落在少年面上,見少年白皙精致的臉頰上,濺上了兩塊泥點子,看著有點可憐,又有點可愛。
他原本想擺個兄長的譜教訓少年幾句,見到少年這副小心翼翼地模樣,那譜便有些擺不起來了。于是,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在少年臉上一抹,幫對方又添了兩筆。
池敬遙怔了一下,知道裴野這是沒生氣。
于是他玩心大起,抬手也想去抹裴野,奈何裴野動作極快,伸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腕。
池敬遙被他攥著手腕掙脫不得,伸著腦袋便去蹭裴野。
裴野無奈只得一手攥著他手腕,身體不斷躲閃,那動作看著很是滑稽。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看熱鬧的楊躍忍不住笑出了聲。
池敬遙聽到他的笑聲,當即將目光落在了楊躍身上。
楊躍一個激靈,下意識躲到了阮包子身后。
池敬遙見狀也不繼續鬧裴野了,轉而去追楊躍。
“好笑嗎”池敬遙一邊追他一邊道。
“好笑,不信你問包子,哈哈哈哈。”楊躍一邊跑一邊道。
“好笑我讓你笑個夠”池敬遙張開雙臂,看來是打算將自己身上的泥蹭給楊躍一點。
楊躍繞著阮包子跑,池敬遙便繞著阮包子追,那架勢就跟撒了歡的猴子似的。猴子大佬看了一會兒,雖然沒明白他們在干嘛,但也一蹦一跳跟著湊熱鬧。
于是那場面便成了三人一猴轉陀螺似的追追趕趕。
阮包子被他們圍在中間纏得煩了,干脆一把抱住楊躍不讓他跑了。
“阮包子你背叛我”楊躍一邊吆喝一邊掙扎。
“頭都讓你轉暈了。”阮包子抱著他不撒手道。
池敬遙帶著一身泥巴就往楊躍身上蹭,楊躍怕衣服被弄臟,拖著阮包子拼命躲,結果沒想到弄巧成拙,兩人重蹈了裴野和池敬遙的覆轍,竟也滑到了那泥坑里。
“你非幫他不幫我”楊躍被濺了一臉泥,伸手一呼啦,滿臉頓時跟做了個泥膜似的。
好在阮包子撲到了他身上,倒是沒那么狼狽,身上沒那么臟。
“我跟阿遙那交情,當然幫他不幫你了。”阮包子理直氣壯地道。
“行啊你,我松子都白給你剝了。”楊躍說著伸手抱住阮包子,翻身便將他按到了泥坑里。
“說了多少遍了我根本就不愛吃松子,你愣是要給我剝,還想讓你記著你的好”阮包子伸手抓了泥就往他脖子里塞。
“讓你幫著池大夫欺負我報應來了”楊躍一邊躲著他,一邊將手里的泥抹了阮包子一臉“今天我不讓你漲漲記性,我就管你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