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敬遙每天都滿懷期待,但那期待卻日日落空。
頭些天,他已經和阮包子相認了,這幾日阮包子也日日替他打聽,但始終沒有確切的消息。
直到某一天,有人來報,說祁州營大勝。
裴野拿了陳國那位上將軍的人頭。
楊城大喜,非要拖著傷腿親自去迎裴野回營。
然而當日祁州營各部紛紛回營,卻唯獨沒見到裴野。
池敬遙也不好跑去問,只能在傷兵營等著消息。
他知道,裴野回來之后,定然會來見他的。
可少年滿心期待等了半日,等來的卻是裴青。
他遠遠看到裴青獨自一人時,心中便咯噔一下,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池大夫”裴青走到他面前,開口道“您手頭上的事情先放一放。”
少年聞言張了張嘴,想要問什么,卻又沒敢問。
好像他只要不問,就不會聽到壞的結果一般。
裴青帶著他一路到了一處營房外頭,這才頓住腳步,朝池敬遙道“返程之前人就昏迷了,最后叮囑我,讓我告訴你的時候委婉一些,別嚇著你。可是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說才能讓你不害怕”
“他”少年開口,卻有些失語。
他平復了片刻,才啞聲問道“還活著嗎”
“嗯。”裴青點了點頭。
池敬遙聞言頓時松了口氣,掀開營帳走了進去。
好在不是他最怕的結果,只要人還有一口氣,便不算是最壞的消息。
楊城和祁州營的另外兩個將軍都在帳中,章大夫也在。
眾人見池敬遙進來,便朝一旁閃了一下,以便少年能看到榻上躺著的人。
少年抬眼望去,便見裴野面色蒼白,雙目緊閉,安靜地躺在榻上,胸口的位置插著一支折斷了的箭。若非他胸口還微微起伏著,池敬遙幾乎要懷疑他已經停止了呼吸。
“箭傷的位置比較棘手,他們在前線不敢貿然拔箭,只能將人帶回來。”章大夫嘆了口氣,朝池敬遙道“我方才號過脈,脈象很微弱,若是拔箭,只怕”
后頭的話他沒說,但池敬遙是大夫,自然知道。
這種情況,若是吊著命還能拖延幾日,若是將箭拔出來,弄不好當場人就沒了。
眾人都看向池敬遙,原以為少年可能會就此崩潰,可他卻出奇地冷靜,那樣子甚至比楊城受傷時都還要沉穩一些。
“楊將軍,能不能讓你的人先出去”池敬遙開口道。
楊城聞言使了個眼色,眾人便都退了出去。
裴青立在一旁,問道“接下來怎么辦”
“將箭拔出來。”池敬遙道。
“可是這很冒險”章大夫道。
“箭不拔出來,他能多活幾日,但也只是幾日罷了。”池敬遙走到榻邊,伸手握住裴野的手,道“我想讓他活過來。”
章大夫聞言點了點頭,當即讓裴青著人去準備東西。
池敬遙則小心翼翼幫裴野將身上的衣服都剪開。
裴野身上沾了好些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少年拿著布巾慢慢幫他將傷口周圍清理干凈,而后從系統商城里兌換了好多藥丸,但凡他覺得能有點用的,他都兌換了一顆,打算一股腦都給裴野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