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野淡淡道“改日我去給他送一份賀禮。”
“老二,爹一直沒問你你年紀也不小了,怎么就不想成家呢”裴父問道。
裴野聞言一怔,道“也不是不想。”
“那就是想”裴父問道“你是不是在邊城,有看中的人啊”
裴父說著拍了拍裴野的肩膀道“阿遙比你還小呢,都成婚了。你這個做二哥的,若是有了看中的人,盡管跟爹說,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裴野稍稍喝了些酒,沒到醉的程度,但隱約有點酒意。
他聞言猶豫了一瞬,便道“我確實有了想成婚的人,一直不說是怕爹不答應。”
“這有啥不答應的咱們也不圖什么門第出身,咱自己就是莊戶人家,沒那么多規矩。”裴父道“只要是你喜歡的,我和你娘不會多說什么的。”
裴野頓住腳步,借著夜色看向裴父,道“我若是與他成婚,沒法有子嗣。”
“為什么”裴父一怔,問道“是有什么隱疾”
“原因不重要。”裴野道“若是如此,您會答應嗎”
裴父沉默半晌,沒有答話,而是走在了裴野前頭。
裴野擰了擰眉,跟在裴父身后,沒再說什么。
直到父子倆到了家門口,裴父才頓住了腳步。
他沒有看裴野,只是沉聲問道“你當真喜歡那姑娘”
“他救過我的命。”裴野道“若是沒有他,您就見不到我了。”
裴父聞言這才轉頭看了一眼裴野,良久,他沉聲道“那這個情是得還,你若是真想好了,我和你娘不會攔著。”
裴野聞言略有些驚訝,半晌后他又道“我并非是因為這個才想與他成婚。”
“那是為了什么”裴父問道。
“爹。”裴野問道“您與娘為什么成婚”
“這個”裴父撓了撓頭道“就是看對眼了唄。”
“那我也是看對眼了。”裴野道。
“哎。”裴父嘆了口氣道“看對眼了就娶回來吧,人家好歹也救了你的命。不能生就不能生吧,若不是人家出手相救,連你都沒了,還談什么子嗣不子嗣的這就是你的命,咱該認也得認,做人要講良心不是”
裴野聞言看向裴父,想再說幾句什么,卻忍住了。
兩人說話間便到了院中,見容娘和裴原正在廚房里忙活著。
“娘,這么晚了怎么還做飯呢”裴野見狀問道。
“做什么飯,阿遙病了,給他熬藥呢。”容娘道。
裴野聞言一怔,顧不上多問,大步朝著偏院行去。
裴父見狀忙跟著他一起過去了。
房中,池敬遙迷迷糊糊躺在榻上,丁小婉正在給他施針。
“怎么回事”裴野上前摸了摸池敬遙的額頭,道“怎么突然燒得這么厲害”
“都怪我疏忽了。”丁小婉道“他早晨起來帶著裴寧堆了半日的雪人,大概是著了涼。中午他沒出來吃飯,我去問了一句,他說吃過了,我就沒在意,只當他是困了。”
畢竟池敬遙冬日里一直嗜睡,回家這段日子經常睡到晌午,偶爾中午也會睡午覺。
所以丁小婉并沒往別處想,直到晚飯時過來叫人,才發現異樣。
“池敬遙。”裴野俯身在少年耳邊低聲道“能聽見我說話嗎”
“燒得太厲害。”丁小婉道“這會兒迷糊著呢。”
裴野聞言頓時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一幕,當時池敬遙也是受了涼,一開始他沒注意,等他發現的時候,人已經燒得不省人事了。
池敬遙身子看著弱,但實際上除了冬天怕冷之外,平日里很少生病。
可每次一生病,都是來勢洶洶,令人措手不及。
“用不用弄個涼帕子”裴野朝丁小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