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屬于后宮,皇帝在翊坤宮養病,臣子自然不方便進來稟事。這兩天除了陸珩和太監,沒人能見到皇帝。
皇帝下令搬回乾清宮,哪怕還在養病,也說明要恢復理政了。
出了宮后,陸珩在車上點了點王言卿的額頭,意味深長道“你膽子可真不小,什么話都敢說。”
和歷史上眾多宮變比起來,這次宮變雖然離奇,但并不復雜。大明發展至今,政權安穩,國力強盛,各方勢力都處在一個平衡點上,后妃、臣子、太監,沒有任何人有必要發動政變。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些宮女謀殺皇帝并無指使,只是被苛政逼到極致反抗而已。
但這種話誰敢說呢哪怕皇帝理智上相信,第一個戳破真相的臣子也必然要吃一頓板子。
能混到今日的近臣哪一個不是千年狐貍,誰都不愿意舍己慷人。然而宮變必須有一個結果,如今開戰在即,快刀斬亂麻、盡快穩定局勢才是重中之重,再拖下去,宮變遲早會演變成政治清算的工具,到時候人人都忙著黨同伐異,東南沿海的戰局怎么辦
錦衣衛的存在是為了維持這個王朝穩定,與大明穩固相比,事實的曲或直、史書上的美譽或罵名,對錦衣衛來說根本無關緊要。何況陸珩也在賭,別人都不敢捅破,那陸珩來捅破,皇帝陣痛過后,對他只會更加信任。
所以陸珩帶來了王言卿。王言卿是女子,來自于民間,不維護官的利益,身份上又有陸珩擔保,絕對真實可靠。由她來說,皇帝最能接受。
皇帝最后沒有發作,平安放王言卿離開,想來也是明白了陸珩的“苦心”。
陸珩預料過王言卿可能會說的不太客氣,畢竟王言卿前段時間罵他可謂毫不留情,但陸珩沒料到,竟然這么不客氣。
王言卿就差指著皇帝明說,是你把她們逼上絕路了。
“實話而已。”王言卿不以為然,“是你讓我不要管你們那些勾當,有話直說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升官發財的事,怎么能叫勾當呢”陸珩信誓旦旦道,“再說,我升官還不是為了你。”
王言卿冷冷清清看著他,輕嗤道“鬼話連篇。”
“這是真的。”陸珩語氣認真,看著她又忽然笑了,“古書中說追求女人要五事俱全,方才行得。潘驢鄧小閑,五樣中我唯獨缺閑,只能讓官位再高一點,好歹彌補一二。”
王言卿聽著皺眉“這是哪本古書里說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的語氣自然而疑惑,陸珩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睛,愉悅地笑出聲,連胸腔都細微震動“不是什么出名的書,你不知道就算了。”
他笑成這樣,王言卿越發覺得這不是什么好話。王言卿不依不饒追問“潘驢鄧小閑,這都是什么意思”
陸珩笑得越發厲害了,他忍不住揉王言卿的臉頰,說“你以后會知道的。”
他說完頓了一下,目光深深侵入她的眼睛,意有所指道“你要想現在知道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