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微微瞇眼,忽的問“上個月的日子,你記得這么清楚”
陸珩一說話小丫鬟就害怕,她牙關都不自覺打顫,忙道“并不是奴婢搞鬼,而是那天太太回了趟娘家,所以奴婢才記住了日子。”
王言卿心中暗動,追問道“十一月十七非時非節,梁太太回娘家做什么莫非,梁太太娘家發生了什么事情”
小丫鬟搖頭“奴婢不知道。太太沒有讓人跟著,只帶著二少爺,上午出門,晚上便回來了。”
陸珩問“什么叫只帶著梁彬”
小丫鬟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扣了扣手指,為難說“就是只帶著二少爺呀。太太嫌趕車那個老奴身上臭,不讓他跟著,讓二少爺趕車走的。”
梁府算是中層家庭,不比公卿家族呼奴使婢,也不必像普通人家一樣為生計奔波。他們家里有廚娘和奴仆,但如果閑置一個勞動力專門用來趕車,對梁家來說就不劃算了。所以梁家女眷出門時都是由會趕車的奴仆兼任車夫,如果信不過男仆,讓自家男丁來也說得通。
但王言卿卻覺得梁文氏的動作太多了,丈夫剛死,她無緣無故回娘家做什么
陸珩問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見小丫鬟問不出什么了,就示意她離開。小丫鬟如蒙大赦,趕緊抱著東西跑了。等人走遠后,陸珩問“她說的是真話嗎”
王言卿道“沒看出說謊痕跡。”
“那就是真話了。”陸珩抬抬袖子,細微挪了一步,擋住了風口灌來的冷氣。他意味不明地嘆了聲,道“梁衛去世,梁家大兒子失蹤,大女兒通奸,梁家這段時間可真是流年不利啊。”
王言卿撇了撇嘴,道“二哥,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何必試探我”
“哪有。”陸珩握住王言卿的手,水波一樣的眼瞳鎖著王言卿,認真道,“好些隱秘多虧卿卿幫我問出來。他們應當說的差不多了,走吧,我們回前面看看。”
陸珩和王言卿回到前院,沒驚動任何人,悄悄走入會客廳。陳禹暄看到指揮使回來,長長松一口氣。可算回來了,指揮使再不露面,陳禹暄就裝不下去了。
他和梁衛只有兩面之緣,仔細說來實在沒什么交情,客套話再多也總有說完的時候。梁家族老沒在乎背后進出的人,幾個侍從而已,有什么可關注的,他們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這位來自京城、年輕有為的陳千戶上。
族老掂量著陳禹暄臉色,拐彎抹角地問“陳千戶,您回鄉期間還不忘來送梁衛一程,實在讓我等感動。不知,陳千戶此行來保定,還有沒有其他事情”
族老說完,梁文氏的眼睛也跟過來,一動不動盯著陳禹暄。陳禹暄和梁衛只是幾年前出任務搭過手,算不上多深的交情。陳禹暄路過保定,進來給梁衛上一炷香就夠義氣了,可他還留在梁家,陪梁家人說了許久的話。如此舉動,梁家幾位族老以及梁文氏,都覺得陳禹暄另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