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卿走了兩步,也覺得還不錯。陸珩給她拿來披風,王言卿乖巧伸胳膊,套上披風。陸珩低頭給她系領口的子母扣,王言卿盯著陸珩的臉,突然咦了一聲,問“二哥,我是不是變高了”
她感覺以前看陸珩,并不是這種角度。陸珩抬眸,含笑瞥了她一眼,他拉了拉扣子周圍的衣料,慢悠悠直起身“現在呢”
“哦。”王言卿默默應了一聲,“好像也沒有高很多。”
這雙靴子特意加厚了鞋底,王言卿穿上后高了一截,但和陸珩的身高相比還是差很多。王言卿換上毛茸茸的衣服,就算她天生體態修長,被裹成這樣后也有點圓潤了。王言卿捏了捏自己腰部的衣服,低低抱怨“這樣看好胖啊。”
陸珩拿來暖爐,放到她手中,不緊不慢掃了她一眼“胖什么胖,好看重要還是暖和重要”
陸珩一兇,王言卿也不敢說話了。陸珩讓她抱好暖爐,一起往屋外走去。
一出門,寒風迎面灌來,王言卿都被風頂得踉蹌了一下。陸珩及時站到前面,擋住呼嘯的夜風,拉著她往前走。王言卿感受著體內暖烘烘的熱量,發現二哥罵得對,暖和比好看重要多了。
有陸珩領頭,一路上根本沒人盤問。路上陸珩大概給王言卿說了梁彬的身份資料,王言卿一一記下,問“二哥,我需要注意什么嗎”
“什么都不需要注意,你和普通人不一樣,錦衣衛那些刑訊技巧對你而言根本沒用。你按照自己的直覺審問就好了。”陸珩淡淡道,“保定府獄卒出現疏漏,已經被梁彬知道底線了。再怎么壞都不會比現在更差了,我會陪你一起進去,你放手去做,不必擔心把案子搞砸。”
王言卿點頭,聽到陸珩也在,心里多少安定下來。牢房的人看到陸珩帶了個女人過來,臉上又驚又疑,陸珩靜靜掃了他們一眼,語氣不怒自威“開門。”
獄卒行禮,趕緊開門。邁入地牢后,溫度明顯陰冷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常年不見天日的潮味,不知道是血還是水。王言卿不去想氣味的來源,亦步亦趨跟著陸珩,往關押梁彬的牢房走去。
保定府和京城不同,大牢里沒關多少人,梁彬家又是錦衣衛又涉嫌命案,便是此刻保定府衙最重要的犯人了。他的牢房前圍著許多人,礙于陸指揮使沒交待,這些人不敢輕舉妄動。等聽到獄卒稟報陸大人來了,眾人趕緊迎過來,爭相行禮“陸指揮使,刑具已經準備好了,您看接下來要先上哪個”
王言卿跟在陸珩背后,聽到這話牙抽痛了一下。她早就知道錦衣衛橫行無忌,目無王法,最擅長嚴刑逼供,但聽到和真實見到,沖擊感完全不同。
陸珩看起來倒很習慣,他剛才說錦衣衛的刑訊技巧不適合王言卿,并非隨口哄美人開心,而是真的。錦衣衛的審問技巧總結起來就一個字打,這樣做確實解決了十分之九的麻煩,但也有少部分情況,怎么打都無法奏效。
王言卿,就是這剩下十分之一。
陸珩沒有發話,而是轉身,靜靜看向王言卿。他的目光從容幽深,充滿了無聲的信任,王言卿受到鼓舞,說“不能打。”
眾人一直心照不宣地忽略指揮使身后的女子,沒想到這個女人不避讓,竟然還主動說話。幾個錦衣衛百戶、校尉相互看了看,不甚樂意地看向王言卿“為何”
陸珩沒說話,但他站在王言卿身邊,就是她無形的底氣。王言卿沒有被這些人的眼神嚇退,說“我自有安排。把刑具都撤走,人也不要圍太多,我單獨去見梁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