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卿以為陸珩沒聽到,只好又說了一遍。陸珩唇邊噙著笑聽完,回眸,似笑非笑瞥了王言卿一眼“你看人還真是細,連聲音都注意到了”
這一趟出來陸珩算是發現了,撒謊不僅要控制表情,動作、肢體、聲音都要配套,哪怕音量比平時高一點,也會被王言卿聽出來。在她面前說謊,還真是艱辛。
王言卿和他說命案,他竟然還說笑。王言卿靜湖般的眼睛重重瞪了他一眼,不悅道“我和你說正經的呢。”
這個姿勢兩人距離近,陸珩都能感受到王言卿衣領里若有若無的暖香。他握緊王言卿的手,乖巧領罵。他們倆這樣一耽誤,又和前面人落開很遠。梁文氏覺得這兩人很怪,路上悄悄注意他們,發現他們落隊后,梁文氏不住往后面看,皺著眉問“陳千戶,您府上這兩位侍從是什么關系”
就算王言卿不是陳禹暄的小妾,一個侍女和侍衛走這么近,也有違禮教了。陳禹暄一路上努力裝瞎,結果竟被梁文氏點出來了。他摸了下鼻子,笑著說“梁太太有所不知,這兩位是兄妹,不必避諱男女大防。”
梁文氏哦了一聲,往后面瞥了一眼,忍不住嘀咕“兄妹看起來長得也不是很像”
陳禹暄就當聽不到。這么一番折騰,王言卿也發現前面人在說他們,王言卿下意識要退開,被陸珩拉住手。陸珩指尖緩慢摩挲王言卿的腕骨,漫不經心道“我怎么就不正經了。我還指望卿卿幫我解惑呢。”
她幫他王言卿挑眉,深表懷疑。她覺得陸珩已經把事情推導的差不多了,根本不需要她幫忙鑒謊。王言卿壓低了聲音,慢慢說“不敢當,二哥心里門清,何需我來多事我反倒是一頭霧水呢。”
陸珩低笑一聲,一雙眸子認真看著她,說道“這話我不答應,卿卿今日可幫了我不少忙。不過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這一路走來梁家規矩還算嚴整,梁氏女為何會通奸呢卿卿,其中曲直,就仰仗你了。”
王言卿似信非信,這時候她發現陸珩還握著她的手,兩人衣袖相疊,距離極近。王言卿后退一步,抽回自己的手“說話就說話,站這么近做什么”
這話陸珩就不愛聽了,他抬眉,意味不明道“自家兄妹,你還和哥哥講究這些”
“還在別人家呢。”王言卿見他不放手,抬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用力瞪了他一眼,“放手。”
陸珩終究沒太為難她,緩慢放松力道。王言卿一得到自由,趕緊整了整衣袖,往屋里走去。他們說話的功夫,梁文氏等人已經進屋了。王言卿靜悄悄進門,貼著門窗而站,陸珩隨即跟過來,站在她身后。
屋里陳禹暄正詢問梁文氏梁榕失蹤始末,王言卿跟著聽。梁文氏低垂著臉,時不時拿帕子按一按眼角“上個月十七那天,大少爺大清早就出門了,沒說要去哪兒。妾身沒有多想,只以為他又去會友了。沒承想,他竟半月不歸。”
陳禹暄問“大少爺常去的地方找過了嗎”
“都找了。”梁文氏說著指向另外三個族老,道,“客棧、酒肆、親戚家、朋友家,妾身都派人問過了。陳千戶不信可以問族老,妾身遣人時,三老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