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怔了一下,隨著他的目光,也朝自己的腕上看去。
這還是沈郁送給他的那一只。當初在牧尤那里的時候,牧尤還當著楚俏的面,使用藏在里面的通訊器和沈郁對話過來著
當然,當時對話的過程中,他也做了一些很惡劣,很不好的事情
此刻想起來,都恍如隔世了。
楚俏不知道沈郁現在好不好,牧尤好不好。
“要不,你和我講講你和這只手鐲贈送者之間的故事”
注意到楚俏落寞神色的變化,探險家微笑說“我當你的傾聽者。”
“我不需要傾聽者。”楚俏道。
他想,這個人真是好奇怪啊,莫名其妙進來,又莫名其妙朝他搭話。還說什么要當他的傾聽者
如果不是楚俏知道在深海底沒有人類會是人魚的對手,他絕對不會放任這個人進來,又靠近他的身邊。
慘遭拒絕,這個人也不惱。他仍是笑微微的這一點和薄成熙很像。
“請你答應我的請求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旅者不卑不亢道“實不相瞞,我不僅是一位探險家,更是一個朝圣者。我有我的信仰,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比我的信仰更加重要。為了信仰我付出什么都可以。而我從第一眼見到你這個鐲子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信仰的召喚”
楚俏“”
楚俏“”
他想著,這個人原來不僅不會看人眼色,而且腦子也不大好。
真可憐。
白瞎了這張帥臉。
不知道是不是被煩的不行了,只想趕緊把這個旅者打發走,楚俏抿唇許久,還是嘆息著開了口
“我最開始遇見他,其實是在學校里”
其實,那些已經隔了很長一段時光的故事,再次重溫起來會帶有更多的感慨。
例如少年時的螢火蟲,夏季的煙花,密室里手足相抵的幾日幾夜當初在真實的情境里的時候,其實沒有覺得有多不可多得。
直到后來回憶,才終于恍然
原來曾經,世界上最珍稀的東西,也曾由上帝呈現在我手邊。
楚俏的聲音輕而緩,慢慢地講完了他和沈郁的相遇和分離。
在深海底,這樣聽著一個容色出眾的人魚講著奇妙的故事,著實是一件很怡悅的事情。極其容易就令人沉浸其中。
“唔,那然后呢你為什么覺得他不是你的情郎”
沒想到,這旅客聽完,卻又接著問道。
楚俏“”
楚俏心想你怎么這么多問題,真是低估了你的好奇心。
“聽起來你們很熟稔,幾乎就算戀人了。”
旅者說“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人或者事插了進來”
楚俏早先自己待著的時候,總是難免分心,想七想八。但自從這個旅者來了之后,他們搭話間,竟奇異地消減了楚俏的焦慮。
那種擔憂薄成熙、沈郁、牧尤敗俱傷的心情,竟逐漸沒那么濃烈了。
想著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真的和他聊聊吧。楚俏停頓片刻,再次開口“嗯其實,是因為一些不可抗的原因,我們分開了。然后我又在另一個地方,遇到了另外一個人。”
這個“另一個人”,自然就是指牧尤了。
牧尤這小瘋狗從一開始就很混。但是有沒有哪一個剎那,讓楚俏也覺得溫暖呢
有的。
在他被原主打得半死,卻還掙扎著起來,夜里照顧他,發現楚俏的“秘密”也沒有趁人之危的那些時候。楚俏也曾恍惚地覺得,這個人,好像也沒有那么壞
但是,后來的事情天意弄人,讓牧尤一路黑化,乃至于他們的告別都充滿了對彼此的捉弄與報復。
楚俏有時候也會想,自己假死之后逃走,對牧尤來講,究竟意味著什么
他會瘋吧
會難過,會悲傷會不會哭呢
想到此,小人魚輕輕地嘆息了口氣。
“看來,沈郁是讓你有好感的人;牧尤卻是讓你印象深刻的人”
聽完楚俏的敘述,旅者略加總結,微笑著說。
“唔是的。”
楚俏思索片刻,應聲。
“那第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