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座餐廳非常高端。是整個市區視野最好地方,十二樓以上能看到平湖江潮水,就這么在五光十色霓虹燈下映照著,潮起潮伏,潮起潮伏。
仿佛連整個市區一切,都收歸到了自己腳下,收歸到了自己手中。
門童引導著沈郁上了扶梯。
萬幸楚俏這個惡毒反派還是有點身份,他爸爸也常出入此地昂貴雅間。楚俏稍微刷了個臉,領班就認出了他來,也把楚俏帶了進去。
“就在這里就可以了。”
楚俏尋了一個不大起眼平臺位置,小聲對侍者說。
侍者點了點頭,又問楚俏還需不需要點什么菜品。
楚俏稍微選了幾個表達禮節性甜品,然后就放下了菜單。
侍者對楚俏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沈郁那邊也落了座。
“許久不見。”
在沈郁對面,是一個高個子女人。她衣著裝束都很貴氣優雅,透著一種上層階級特有涵養和氣質。
但是僅憑這些,依然沒有讓沈郁覺得對方是個好人。
因為她是沈唯鈞生母。容許自己兒子用非法手段鏟除異己,事后還替其撐腰打掩護女人。
“上一次我見你時候,你還只有這么小一點。”
涂著濃艷紅唇女人比劃了一下,笑了笑說。
她比暴躁易怒沈唯鈞段位高很多。分明心里也必然恨毒了沈郁,卻臉上一直帶著笑。甚至很從容且關懷地問沈郁
“你媽媽還好么我與她也十四五年沒見了。上一次見面,還是她跪在我面前,求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我看她長得真很漂亮,不怪我們家先生動心。倘若是我,有這樣美人送到面前,恐怕也很難拒絕吧。可惜”
吳霏語氣充滿唏噓地留了個留白。
沈郁面無表情地聽她說著。
當年事,分明是沈父假裝單身,引誘了還是學生沈郁母親。到沈太太嘴里,本為受害者沈郁母親,反倒像是主動插足他人婚姻第三十一者了。
“沈成章當年被判誘奸未成年受拘,是你去警局替他行賄,才將人撈出來。”
沈郁波瀾不驚地說“我以為沈太太這么多年能夠有所長進,意識到曾經行為不妥。沒想到今日一見,更比當初更不明是非。歲月會帶給人智慧,曾經我以為這句話是對。而今看來,也并非人人如此。”
吳霏“”
“另外,沈成章當時接近我母親時,自稱發妻已死,鰥夫多年,不知道是何用意。”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吳霏,那面容里有一些啼笑皆非意思“但沈成章是個垃圾,我母親被垃圾所騙,已是她識人不清;沒想到世上竟還有人把垃圾當寶貝,覺得人人都想覬覦,也著實是令我費解。”
“”
吳霏看著對面冷淡平靜至極少年,表情微微有一瞬間扭曲。
沈郁年級比她小許多,從在社會上所擁有權力和財富來講,也是吳霏更占上風。但是面對這樣一個尚且只在是十七歲男生,吳霏竟有一瞬間怯恐。
他比沈老爺子,沈成章,更讓吳霏感到捉摸不透和冷戾。
“你”
吳霏唇齒張了張,卻只吐出這么一個談不上從容、掌有主動權字句。
沈郁冷淡地看著她。
就像看著一個胡攪蠻纏瘋子,難以言喻癡妄者。
在他心里,大概就是這樣想吧。
身處繁華牢籠鳥兒,既沒有自己生活,也覺得定有其他金絲雀想搶走自己現下無憂生活。時刻活在驚恐中,圍著一個狂妄自大渾身散發著惡臭老匹夫,逐漸把正常人應該是什么樣、怎么想本能都給忘記了。
他很厭煩。
沈郁手輕輕撥弄了下餐具,在桌面上敲了敲。
是一種不太有耐心了舉動。
“您今天找我來有什么具體事兒嗎”
沈郁問“如果沒有,我課業繁忙,可能就不便在這兒與您太久敘舊了。當然,如果你是想替沈唯鈞道歉,我建議您還是叫他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