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期待歸期待,事實是
快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楚俏還站在沐桶邊。
他不會解衣服。
古代著裝和現代大相徑庭,而修仙大家更是注重儀態,門內弟子衣都設計的著復雜的不行。
看著倒還挺好看,實際上穿脫起來相當困難。
楚俏和衣帶、里襟做著斗爭,過去快半刻鐘了,愣是沒把自己扒干凈。
“這這是怎么回事兒呀。”
楚俏又急又氣,快把自己弄得憋死了。現在這個模樣,衣服脫得上不上下不下的,就跟被五花大綁似了的。
“師兄”
察覺到屏風內的不對,牧尤遲疑著出聲。他問楚俏“師兄有什么要幫忙的嗎”
“沒有”
然而楚俏不肯露怯。原因倒也無他,主要是他現在的模樣著實不太雅觀,衣服半脫不脫的,牧尤進來幫他不大方便。
可是楚俏不知道的是,其實屏風內的動靜牧尤在外頭也都看得到。
這屏風沒有想象中的遮擋效果那么好。
只是能遮住一個大概。模模糊糊的輪廓,映在屏風上的倒影,在屏風外也是能看到的。
牧尤就這么站在外頭,看楚俏和自己的衣帶作斗爭,甚至解了很久,連脖子都低頭低酸了,發出一聲委屈的小小的嘆息。
牧尤“”
心里說不出哪里微微松動了一下。
楚師兄果然以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任何事都要人伺候著的。
他這樣做著平日里根本不會做的事,不熟練地解著衣帶
是因為照顧他身上有傷,不便差遣么
牧尤的手指在身側蜷了蜷,遲疑地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難道楚師兄并非他所想的那樣故意刁難,是自己某些念頭過于陰暗了
楚俏在每個世界穿梭,身體和模樣都大抵差不多,和他之前原本世界的長相一樣。
此時,隔著朦朦朧朧的屏風,牧尤看著楚俏纖長單薄的身形,束在困惱的衣衫里。他好像能夠想象得到那籠罩在昏黃燭光里的圓潤的肩頭,纖薄的腰線,和細瘦的頸
牧尤怔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自己這樣好像是對師兄有點不敬。
但是這些畫面是自己跑到他的腦海里的,并非他有意為之。
牧尤趕緊把眼低了下去。
“牧尤”
眼看折騰了快半個時辰,方才牧尤倒的水都被放涼了。楚俏只得像屏風外的少年尋求幫助。
他的聲音小小的,又委屈,另等候在屏風外的牧尤聞聲微微一頓。
“怎么了師兄。”
牧尤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干。
“我衣服被系死結了,解不開”
楚俏的聲音細細的,像得不到風箏,找領居家少年幫忙的小孩。他低聲說“你能不能來幫我一下”
牧尤回答道“是。”
然而他剛邁動步,楚俏又趕緊打斷他,說“等等你、你把眼睛蒙上。我沒穿好衣服別就這樣進來。”
牧尤頓了頓,再次回答說“是。”
少年的動作很利索,楚俏不知道他從哪里找來了布條,系在眼睛上。
只見再見到牧尤的時候,他面上遮了一條黑色的布帶,將眼睛遮的嚴嚴實實。一點也看不清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