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得說“牧尤,你累不累呀。我給你加油吧。”
牧尤“”
牧尤看著馬車上那些如一小堆山似的東西,不知道楚俏有沒有把他號稱“丟了”的碧落鈴帶過來。
他明明有碧落鈴卻為什么還要裝作舊疾復發,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他是故意將偷竊栽贓于他,看他被全門上下責罰么
一想到此,牧尤心中就感受到一股難言的酸痛,不知該如何是好。
楚俏還像一團雪白的玉一般趴在床上,兩條腿翹著在空中晃來晃去。全然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模樣。
一想到他做的事,再看到楚俏現在的樣子,牧尤都感覺越發的分裂。
他又討厭他,又憎惡他;可一看楚俏的模樣,他又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
很快入夜。
楚俏依舊在屏風外放了一張小床,把他和牧尤的位置隔開了。
屏風雖然存在,但是靠內側楚俏的動靜,牧尤在外邊依然是能夠察覺到的。
繼上一次合歡宗余毒發作之后,楚俏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再難過了。他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一直和牧尤待在一塊兒的緣故
只是很快,事實就推翻了楚俏的猜想。
他感受到下腹再次燃起一陣兒說不出的麻癢,并且順著血液,很快流轉四肢百骸,讓身體各處都酥酥麻麻了起來。
同時燙的厲害。
那種熾熱和酥癢是很難通過物理層面解決的,只好想有一個身體抱一抱,擁在懷里緊緊地貼著。然后把冰冷的觸感度給自己
楚俏難受地喘息了一聲,在被里不適地翻了個身。
他把目光投向空茫的空氣,盯著屏風上的花鳥刺繡看,卻也并不去叫牧尤。
牧尤早記已在楚俏第一次翻身時就察覺到了不對,但他覺得楚俏應當是不會真的難受的。
碧落鈴就在他自己手上,他為什么會讓余毒復發
他只是在戲弄他而已
牧尤這樣告訴自己,強制自己閉上眼,去裝作什么也沒有發現地入睡。
但是屏風那一側的動靜,從來沒有像這樣存在感十足地落在他耳中過
楚俏的翻身,楚俏的喘息都好像再清晰不過,近在咫尺地發生在他耳畔。
透過屏風細微的模糊的絲帛縫隙,牧尤甚至看見楚俏露在被子外的,那一小截柔白的小腿。
因為難受,那截藕白的小腿緊緊地繃住了,瑩潤的腳趾也扣在冰涼冷硬的木板上。
牧尤心里被軟釘釘了一下。
他忽然又想起那一夜,楚俏拉著他的手,枕在面頰下面,無聲又安靜地掉眼淚
他這時候,也蒙在被單下,無聲地哭泣嗎
牧尤怔怔想。
他的手指掐在掌心,很用力地想要喚回理智。
但是
楚俏緊緊咬著唇,眼尾都因為咬得太疼,而泛起一層委屈的薄薄的紅。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讓自己發出什么奇怪的聲音
可是倏然間,他感覺到一個陰影忽然兜頭罩下。
楚俏怔愣了一瞬,抬起眼
見不知何時,牧尤站到了他面前。
少年比他更像有“師兄”的架子,冷冷地盯著他,卻問說
“為什么不叫我。”
既然難受,為什么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