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圣蘭篤定了先前的判斷,心魔的飛升劫只有一道,要么生,要么死。
九奴的右肩出現一道裂痕,狀若深淵,禁咒從中溢散而出,她就像是一個滿身裂縫的人偶,僅僅需要一道重擊,就會徹底碎裂。
天劫的座右銘一向是趁他病要他命。
黑色小蛇似的電弧全部過渡為小型天劫,致命的劫光達到了最鼎盛的力量。
天劫瘋狂砸落,朝著右肩上的傷口兇殘地進行撕裂攻擊。哪怕不是一個陣營,看到這一幕也感覺到心驚,心魔的天劫確實要更加殘暴。
無數的目光開始掠向杜圣蘭,好奇他為什么還能鎮定地站在那里,終于,杜圣蘭動了,但不是化身為天雷,眨眼的功夫他便來到密林間,拎起一道衣領重重往地上一摔。
此人是天圣學宮的一名高級導師,偷塔的事情讓他對冥都仇恨無比,擔心天劫要不了九奴的命,想要在最后關頭同歸于盡。
導師吐出一口血沫∶"有本事你就"
話音未落,脖子已經被扭斷,緊接著神魂也被震碎。
狠辣的手段震懾作用極強,至少接下來,幾個蠢蠢欲動的修士打起了退堂鼓。
九奴已經到了極限,劫雷像是鎖鏈一點點穿透她的琵琶骨,朝禁咒凝聚的血肉轟擊而去。面對這一切,杜圣蘭只是眼睜睜看著。
不遠處,和灌木叢顏色差不多的青色眼珠正牢牢鎖定天空。
魘總覺得九奴即將破碎的身體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哪里奇怪又說不上來。
杜圣蘭習得特殊的分身法,身上還有九奴留給他的一根冥鳥羽毛,判斷能力要更強一些。
渡劫,實力是其一,技巧也必不可少。好比現在,九奴完美地利用了虛實道則。
"看來是穩了。"顧崖木淡淡道。
杜圣蘭頷首∶"這種辦法也只有干娘能做到。"
半空中,看似瘦弱的身軀徹底崩裂,天雷消耗了部分卻沒有立刻撤退,忽然朝另外一邊攻去,白色的身影被從空間中逼出。面對經過耗損的雷劫,九奴嘴角一勾,素白的手直接探進從黑色小蛇進化為巨蟒的雷劫中,強行撕扯。
"假的"圍觀的人大受震撼。
曾經也有人想要用分身欺瞞天道的感知,事實證明是天方夜譚。哪怕是
尊者排套被機作最年
的分身術,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天機樓主瞇了瞇眼∶"虛實道則,當真是奧妙無窮。"
裴家大長老也在人群中,摸了摸新留的山羊胡子∶"聚眾看杜圣蘭渡劫有風險,但看別人還是很保險的。"
好事者聞言不由點頭。
只要不出大問題,這飛升劫保準是過了。大家的關注點從九奴身上偏移,開始低頭閑談。
"這種''李代桃僵''的策略,很有意思。
"所以說載體很重要,心魔選擇了冥鳥,其實青煞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議論紛紛中,半空中忽然響起一陣笑聲,這笑聲來自九奴,她甚少有這么暢快的時候。
精準找到電弧的裂縫撕裂,不顧那雙飽受摧殘的手,九奴笑道∶"我的心魔啊,你終究未阻我證道成功。"
我的心魔
她不就是心魔
了解內情的人小聲道∶"聽說此人以原身身份自居,認定裴琉焰才是心魔。要不怎么會如此坦然地認杜圣蘭為干兒子"
裴家大長老面色微變,家丑不可外揚,當年聯姻的遮羞布被扯開,現在又要舊事重提。
"任何存在都有可能渡劫成功。"九奴平靜道∶"只要道心堅韌"
"不得不說,還是挺勵志的。"盤天鶴皺眉∶"雖然我厭惡冥都,聽了也不免心潮澎湃。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黑水商會會長,他臉皮抽搐著問∶"確定是你在澎湃嗎"
是個修士,誰還沒個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