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治好傷勢,這些人話里話外稱贊天生圣人。
裴枝雀面容微微扭曲,她深吸一口氣,知道此時爭辯只會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倒不如什么都不做,還能獲得一抹憐惜。
“學長說得對。”裴枝雀慘淡笑道“我現在就出發去北域謝罪,當初我不該抹黑合歡宗,教唆大家跟我一起去逼合歡宗遷宗,連累各位萬分抱歉。”
沒想到她居然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罪名,先前說話的人目中閃過一抹歉意,抱了抱拳沒有再開口。
杜圣蘭聽著外面的荒唐對話,笑而不語。
學宮長老沒有發現異常就好,這群道貌岸然的,一個也逃不掉。
“下一位。”
局勢一天一變,從青臺山離開后,五蘊和尚并未立刻回金禪寺。陰犬吞吃了劍靈,他擔心對方實力暴漲后會為禍世間,所以暫時留下觀察情況。
最近到處都是有關冥都和四大家族陰私的傳聞,不過很快就被另外一條消息蓋過天生圣人重新開始接診。
五蘊和尚戴著斗笠,收斂起息悄悄隱藏于人群中。
數不清的靈石異寶被抬進仁義堂,一位修士剛剛從內堂出來,口中感嘆“圣人真是仁慈,他還鼓勵我認真修煉,爭取早日再次渡劫。”
五蘊和尚那雙如枯木古井的雙眼第一次出現明顯的波動。
絕殺殿殿主親口承認雷劫有異和天生圣人有關。換言之,天生圣人操控雷劫劈了這幫人,如今收了大量禮再去醫治,然后鼓勵他們繼續渡劫。
“”
五蘊和尚眼皮微微一顫,能做出這樣事情來的人,必然有在這些修士體內留下后手。
在這點上,他看得要比學宮長老明白多了,學宮長老吃虧在并不了解杜圣蘭才是始作俑者。
烏云遮天蔽日,仿佛也看不下去這一幕。
此時此刻,杜圣蘭正在接診一位杜家人。
從血緣上講,這算是他二叔的兒子,也是杜北望的忠實擁護者。杜圣蘭幼年時養過一只鸚鵡,特別聰明,見人就說漂亮話,后來有次他被關了禁閉,出來發現那只鸚鵡被拔了舌頭。
對方似乎算準了他出來的時間,沒要直接殺了鸚鵡,而是讓它剛好在自己面前血流而亡。
杜圣蘭抬起頭,那好像也是這么一個雪天,他還記得那只鸚鵡最后費勁地張開嘴巴,渾身抽搐的樣子。而杜古月帶著幾人站在遠處,滿臉譏笑地望著這一幕。
“圣人。”杜古月心中不滿,怎么治病中途還發起呆來了
杜圣蘭微微一笑,耐心重復跟每個病人說過的話“我對力量的掌控沒辦法做到從前那么細致,會有治療失敗的風險。”
杜古月不耐煩點頭,壓根沒放在心上,畢竟先前無一失敗的案例。
杜圣蘭“把手給我。”
杜古月伸出手,上面被蓋了一張帕子,他有些無語“您還真是講究人。”
一般只有民間特別注重男女之防的地方,才會這樣做,他們兩個大男人,隔什么帕子。
怕臟。
杜圣蘭垂著眼,沒有說出心中所想,慢慢施展天雷淬體的力量。
柔和的力量修補著經脈,杜古月通體舒暢,那股力量在慢慢蔓延,忽然,它就像是變湍急的河流,猛地沖向喉嚨口。
杜古月瞪大眼珠,雙手用力捂住喉嚨,和吃飯噎到的人一樣,拼命想要吐出來什么。
他顫抖地向杜圣蘭伸出手,拼命嗚嗚著,示意趕緊給自己解決。
杜圣蘭在他眼中看到強烈的求生欲,和當時那只鸚鵡黑豆眼里透露出的光是一樣的。他靜靜凝視對方,封鎖住杜古
月的全身真氣。
杜古月的臉憋得通紅,他倒在地上,如同一條翻肚皮的魚,幾下抖動后徹底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