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杜圣蘭暗自觀察左右,好奇顧崖木會藏身在哪里。
牧童從憧憬明天的遐想中回過神,突然瞇了瞇眼“你的尾巴”
黑氣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截耗子尾巴。
杜圣蘭不以為意,紙面人臉也無動于衷,仿佛牧童才是那個大驚小怪的人。久而久之連牧童都開始自我懷疑,莫非陰犬幼崽時,都是這個狀態
可他明明記得就在剛剛,還是一條狗尾巴。
杜圣蘭來到陰犬側面,借助對方的身軀屏蔽牧童的視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即將抵達冥都,陰犬并未像往常一樣化作陰影,以難得的實體狀態顯露于人前。
八神妖術需要大量的真氣維持,為了將耗損降至最低,杜圣蘭扭曲成巴掌大小的黑丸子。
前方是一片霧氣繚繞的世界,光禿禿的樹木靜立兩側,因為常年缺水樹皮裂開,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枝丫上停著很多奇怪的鳥類,這是冥都的冥鳥,以血肉為食。
霧氣呼吸到喉嚨里,有一種鐵銹的味道,杜圣蘭開始屏蔽嗅覺,霧氣盡頭是一扇血色城門。這城門太高太廣,他不敢再敷衍,重新幻化成小陰犬的樣子。
城門自動打開,街道上很安靜,只有一只還沒有來得及縮回墻壁里的陰物,匍匐在地“王。”
陰犬沒有看它,繼續往前走。
一直到隊伍消失不見,墻壁,石頭各式各樣的地方飄來黑霧,一邊發出怪異的笑聲,一邊交流著“那便是小殿下嗎感覺一口就能吃掉。”
“小殿下不是很強啊。”
笑嘻嘻的聲音充斥在陰暗的犄角旮旯里,冥都崇尚強者,小殿下不是很強,就代表會有更多人支持魘。
現任王限制了廝殺,這讓很多冥都子民已經有些按耐不住,它們迫切需要在血腥中得到釋放。
杜圣蘭并不知道自己在被無數陰暗的生靈討論著,他安靜地跟在陰犬身邊,打量著周圍。這地方很奇怪,全是四通八達的小道,左右兩側的小巷一眼便能看到盡頭,可當目光往前放時,只能用一望無際來形容。
“你在這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陰犬的話語讓杜圣蘭側過頭,問“會有人來殺我”
“很多。”
“冥都有冥都的規矩,魘不能對你直接出手,但實力和你相差不到兩個階級的,可以下手。”
說話間,陰犬的腳步停在一塊血色石碑下“將手放上去。”
杜圣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搭上去一只爪子。血色石碑中間立馬出現一根黑線,它一路向上,最終停在了四那一檔。
雖然杜圣蘭不了解這塊石碑,但也能靠常識判斷,越往上越好。石碑一共有十個檔,他就是個渣渣屬性。
并非杜圣蘭弱,血色石碑針對的測試對象都是陰物,杜圣蘭隱藏起來的活氣影響了石碑的判斷,四這個檔只能算是勉強合格。
杜圣蘭想到雪花獅子,剛替它慶幸不用檢測的時候,忽然想起小陰犬只是附在雪花獅子身上,解開封印后說不定天賦驚人,不然陰犬也不會對這個孩子寄予厚望。
遠處,很多陰物都在關注石碑這里,有關小殿下天賦只有四檔,風一樣地朝四面八方而去。
杜圣蘭隱隱捕捉到一些惡毒的細語,低聲道“恐怕有人會因此另做投靠。”
面對可能動搖根基的因素,陰犬似乎毫不在意,杜圣蘭一時也摸不準它在打什么主意。紙人曾說冥都永遠只有一個主人,這句話可以做很多種解讀。
比如紙人效忠掌權者,又或者只是單純字面上的意思,冥都會展開廝殺,最終勝利者會成為新的主人。
“那邊是你的住處。”遠處霧氣較濃的地方,有一棵奇怪的參天大樹,樹冠像是一張人臉,樹枝則是血管,陰犬指得住處,是底下黑漆漆的樹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