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冥鳥狠狠啄了一下他的胸口,結果觸碰到龍鱗嘴彎了,杜圣蘭一臉關心∶"你沒事吧"
它也算是很堅強了,一直堅持飛到樹上才開始哭。
數百只眼睛惡狠狠地注視著杜圣蘭,他聳了聳肩等著之后的考驗。
鳥群從樹上飛下來,黑壓壓的一片,杜圣蘭以為它們是要攻擊,做好了迎戰的準備,結果這些鳥只是朝前方飛去,杜圣蘭保持一段距離跟在后面。
為首的冥鳥大約有一米高,落在湖邊口吐人言∶"這是鏡湖,中間的橋喚作彼岸橋,它能百倍重現你此生最不愿意回想的事情。"
這只冥鳥對杜圣蘭倒是沒有什么敵意,用沙啞蒼老的聲音說∶"只要你能走到橋對岸,這一關就算過了。"
杜圣蘭眼皮一跳,這是完全不給人活路,假如他最不愿意面對奪舍雷劫時的痛苦,每走一步,都要百倍放大這種滋味,大概會當場神智崩潰。
冥鳥∶"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杜圣蘭開始尋思自己最不愿意回想的事情會是什么,奪舍好像不能算,奪舍雷劫是絕處逢生,他當時還有些期待。
那會是什么
被何不鳴背叛這個好像也不至于,背叛他的就多了。
走馬觀花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昔日人生,發現可以拿出來說道的事情太多了,誰知道是哪一件。杜圣蘭琢磨不透,也不再遲疑,一腳踏上橋面,幾乎是在一瞬間,眼前的世界好像劇烈易動了一下,待他兩只腳都踩在橋上,杜圣蘭后知后覺是頭暈造成的視覺偏差。
湖面映照著他的倒影,杜圣蘭扶欄站穩身子,有一種整個人被看穿的感覺。
鏡湖出現竹墨的身影,稍縱即逝,緊接著是雷光虛影,也很快破滅萬花筒一般轉了又轉,杜圣蘭看得眼花繚亂,最后索性閉目養神,像是死刑犯等待最后的判決。
橋猛地一抖,這次不是因為頭暈,杜圣蘭能切實感覺到橋面的震動。
人,很多人。
男女老少都有,天空中砸下來大量寶貝,杜圣蘭試圖用真氣震開周圍的人,然而彼岸橋上,他的修為好像被禁錮住了,不太管用。
"圣人,我西河郡有女芳齡十六。"
"圣人,我廣河府天之嬌女雖已七十八歲,但駐顏有術。""木道友,我家老祖你也可以考慮。"
杜圣蘭想起來了,他在剛剛顯露出有天生媚骨時,不少中小勢力,甚至大家族都想要網羅自己去成親生子。還有黑水商會,甚至因此打起了拍賣初夜的主意。
"圣人"
彼岸橋百倍放大的功效下,橋上的人越來越多,胖瘦不一,還有站在寶物箱子上吆喝的。同一時間,半空中跟下餃子一樣,不斷有人出現。
橋面出現了''吱呀''的響動,似乎是木頭承受不住重量。
杜圣蘭勉強伸出一只胳膊∶"橋,橋要塌了"
不用他說,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杜圣蘭尋思著彼岸橋的質量太差了,這點都經受不住,萬一他的陰影是雷,這橋不得當場沒了。
橋身到了極限,人依舊只多不少,有的被擠下去,又飛了上來,修為限制對他們這些幻象形成的人可不管用。終于,彼岸橋重重向上一彈,杜圣蘭被丟在了岸邊,關鍵還是上橋時的方向。他有些狼狽地爬起來,問冥鳥∶"我還用再過一遍嗎"
周圍上百只冥鳥齊齊''呸''了一下,一鳥一口吐沫星子,杜圣蘭連忙后退,差點掉在湖里。
冥鳥翅膀尖對著他,厚厚的肉翼顫抖著,就差在杜圣蘭身上啄出不檢點三個字。
平靜地拍去袖子上的雜草,杜圣蘭將對方的沉默視作默認∶"既然不用再走,最后一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