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道,也是天地萬物的公理之一"
杜圣蘭坐在臺下,額頭出了一層薄汗,他不斷調整著氣息,不敢顯露出絲毫異常。
天邊有一只鳥飛過,落在屋檐上,顧崖木調整了一下坐姿,旁邊樹上落下來兩片葉子,落在了特定的位置,五蘊和尚和日常一樣轉著佛珠,只不過微微發出了一點聲音,一粒佛珠掉在地上滾動到了前方某處杜圣蘭的影子側移了一些方位,隨夕陽一起沉入地底。
杜圣蘭注意著世間萬物的變化,哪怕是風的速度也不放過。
鳥,葉子,佛珠,還有杜圣蘭等人,形成了一條自上到下的對稱弧線,兩側的風并未按照正常情況下朝著一個方向傾斜,一彎一合像是鶴的雙翅,鶴煽動翅膀的時候,陰犬在地底慢慢將陰氣散往高臺處。
如果胥洲來了,他都會拍手稱贊,感嘆這是一個何等巧妙的陣法。
玉面刀終于開始親自演化殺道,他以指為刀,無比輕松地演化出多種刀意。刀意在空氣中好像被小小地滯阻了一下,玉面刀敏感地捕捉到了這一點,正要進一步研究,腳底突然被一道陰影纏住。
杜圣蘭瞳孔一縮,這不是計劃里的一環,那道陰影是從后面來的,莫非是魘
寒霖劍出鞘,逆天的劍芒劃過虛空,掠過近處一些人的眼睛,有的人眼角甚至在淌血,一劍逼得玉面刀后退一步,胸口衣服被劃破,但未有血跡滲出。杜青光瞇了下眼,這仙人果然不好對付。
和杜青光的那道劍光比,天機樓樓主的暗器要更加無聲無息,朝著玉面刀的腦袋飛去。
先前玉面刀演化殺道停頓的一刻,給有備而來的人反饋出一個信息他發現了什么。是以幾平在同一時間,各方出動。
黑水商會的十八死士也是以身為盾,讓會長就近攻擊。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高臺上竟然多出一扇透明門,門內滲出黑水,這黑水有著強大的吸力,剛開始是一絲,幾乎只在一個眨眼間,像是噴泉一樣爆出。
圍攻玉面刀的眾人面色同時一變,天機樓樓主感覺到魔氣,怒道∶"哪個殺干刀的,把魔淵傳送到了這里"
杜圣蘭站起身∶"壞我大計"
這個陣法本身就有些脆弱,杜圣蘭施展畢生絕學才勉強布置出,原本順利的話,只有高臺上的人會遭殃,剎那間就能吸入傳送陣。結果幾位大能者同時出手,能量擾亂了傳送陣法。
變故來得太突然,聽到魔淵一詞時,修士根本略去了思考的時間,下意識飛身逃竄,最倒霉的要數坐在前臺的大勢力,哪怕沾染了一滴魔淵液體,也會被強大的吸力往那扇透明的門里拉。
杜圣蘭不好離開,嘗試控制陣法,效果微平其微。
玉面刀眼中積攢著強烈的殺氣,他不奇怪有人對自己出手,但竟然有這么多被他看不起的下界人同時實施暗殺。尚未有所動作,玉面刀便被猛地被吸入傳送陣,先是他,隨后村青光等人陸陸續續都被拉入了那扇大門,就連杜圣蘭自身也沾染了魔淵液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本體是閃電,他支撐的時間要長一點。
余光尋找顧崖木的時候,意外發現五蘊和尚和戒癡竟也在勉力支撐。
魔淵深處,無限黑暗的世界。
身體被無盡黑水包圍,最先落下的一批人中,有人逐漸察覺到掙扎越狠越想出去,反而更加容易被魔氣浸染,最后索性放任下沉。軀體無限沉淪,就在意識也快要被剝離的時候,強烈的室息感終干消退。
有人小聲問∶"這是哪里"細微的摩擦聲后,這人又道∶"火折子沒用,打火石也不行。"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見,但有天機樓樓主嗤笑一聲∶"到處都是魔氣,你居然想用火折子"
嘆了口氣,她又道∶"諸位不用驚慌,天機樓照明寶物不少,我恰好帶了至寶烈焰珠,此寶取自深海火山的火源之心制成,縱使真的被丟進魔淵,也不會被魔氣侵蝕。"
半晌沒有動靜,黑水商會會長苦笑∶"我說你就別賣關子了,有東西照亮還不趕緊拿出來。"
短暫的沉默后,天機樓樓主問∶"你怎么知道我沒拿出來"
從她閉嘴起,就已經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