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牛特地寫得是人話。
杜圣蘭看它最后還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寫什么,又放棄了,他深刻懷疑是臟話。
陰犬走上前,最后問了一遍∶"想好了"
牧童面色沉重地點頭。
杜圣蘭揉了揉眉心,強調道∶"問牛。"
老黃牛內臟腸子流了一地,求生欲很強,硬是撐著口氣沒咽下去。
不可名狀的詛咒力量讓眾人后退了一小步,半空中,黑色霧氣包裹著一張嶄新的白紙,和紙狗粗制濫造的做工不同,這張紙先是在鮮血中浸潤過,徹底染紅成一張血紙后,被黑氣縈繞穿透,像是正經歷一場窗花的裁剪。
為老黃牛制作神魂載體需要的禁咒更多,一團黑氣下,眾人什么也看不清。
冥都生靈并非不死不滅,禁咒會隨著歲月逐漸消失,到那時靈魂將永遠沉淪于黑暗不得超生,值與不值,誰也無法評判。
牧童私心是想要老黃牛活下來的,失去愛人之后,漫長歲月下他只剩這么一位朋友。
等待的過程中,牧童終于開始談及發生了什么,先前他一出冥都就預感到異常。在可疑氣息靠近前,牧童立刻虛空繪制了傳送陣。
"我仗著不滅的靈魂,認為來人無法奈我何。"牧童早就不再清澈的雙目里淬滿了寒意∶"不料對方以黃牛安危作威脅,逼我交出手鼓。"
飛雪道君∶"手鼓現在在哪里"
牧童道∶"時間緊急,隨機傳送。以陣法的能量來估計,應該在靠近南北域交界處的區域。"
說了等于沒說,那片區域面積十分寬廣。
牧童隨后又道∶"我會隨你們一起去找。"
臨到近處,他可以感覺到手鼓的存在。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飛雪道君直接問道∶"天道碎片是不是在鼓中"
牧童眼神閃爍,沒有否認,片刻后才道∶"只是部分不完整的碎片。"
說話的功夫,黑霧逐漸消散,黃牛結實的身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紙牛。它的身體給人感覺很空,肚子里仿佛什么也沒有,黑氣徹底消失的時候,紙牛身上開始長出皮毛,對比紙狗的丑陋,這頭牛勉強還能看。
它的腿是跛的,走起路來有些費勁。
陰犬道∶"以血水為引,可以延長禁咒存在的時間,但會保留生前的殘缺。"
牧童走到紙牛身邊,輕聲道∶"活著就好。"
不管別人是如何定義生死,至少這一刻,他是欣慰的。
傀儡牽來步輦,拉扯下幾個暗處的鐵鏈,伴隨一陣機械運轉的聲音,步輦形狀發生改變,最后竟變幻成一輛獸車,飛雪道君讓眾人上去。
陰犬因傷勢未愈,先行返回冥都。
獸車內部絲毫不遜色于飛舟,杜圣蘭不由感嘆∶"雪花獅子一定很喜歡。"隨即他向飛雪道君打聽∶"師兄可了解靈青道君,為人如何"
飛雪道君神情有些古怪,一挑眉反問∶"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問起他"
"我有個朋友,在給靈青道君做廚子。"圍攻墨家前,杜圣蘭只來得及和陰犬說明小陰犬的近況,雖知道它生命無虞,但畢竟是上界,大家少不了還有擔心。
"廚子"
杜圣蘭三言兩語介紹了一下小陰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