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壁空間的天空其實比冥都還要昏暗,被光點充斥后,就像是夜晚的星空。
杜圣蘭隱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鎖定了自己,這不是跑就能跑掉的。隔著極近的距離,他也能感覺到顧崖木肌肉緊繃,銳利的視線不錯過周圍的任何動靜。
杜圣蘭站在原地,心中竟很寧靜,思索究竟是什么劫難
不會是武力的較量,能夠依靠純粹的實力殺人,就不會等到現在。咒殺杜圣蘭有些不確定地想,或許和咒殺一樣,是借助某種方式的壓制。
這種方式怕是只能用一次。到了這個時候,杜圣蘭甚至還能自娛自樂地想,無論如何,這個珍貴的名額肯定是要浪費在自己身上了。
如果天道碎片知道他已經快要無限接近真相,或許會重新估量一下對手,然后再去考慮有些事情要不要立刻做。
可惜世間沒有如果。
天空中出現無數密集的光點,有修士看出不對,準備撤離。
藍色的光點疾速分裂,像是煙花般突然就炸開了,大面積的光亮讓夾縫空間如同白晝,強大的壓力使得想要飛走的修士不得不頓足。
天要塌了
不少人都抱著這個想法。
相當恐怖的氣息充斥在天地間。
這股氣息穿透了界壁,在冥都乃至更遠的地方繚繞發散。說不清是什么,但導師立刻安排學員退到城門外,冥都的生靈有條不紊地暫時撤離,九奴則是第一時間趕往界壁。
陰犬隨后而來。
冥都高層自然也都來了,陰柔男子說道∶"也許只是渡劫。
九奴面色凝重∶"即便是證道劫,也不該有如此驚人的氣勢。"
劍心鏡空間崩塌前,天地間呈現考核景象的鏡子跟著碎裂,九奴雖然沒有看清楚最后的畫面,但眾人合力破開空間,顧崖木似乎嚴肅地在詢問杜圣蘭什么的時候,她就開始覺得不對勁。
比證道劫恐怖百倍的劫光正在醞釀,光團像是太陽,中心區域的光環牢牢鎖定了杜圣蘭。別說他如今不過是星君境界,哪怕是道君,也不可能在這樣的雷劫下生還。
在光團變得更加驚人前,杜圣蘭身邊多了一層結界,羅剎道君盯緊虛空中的光圈,沉聲道∶"打散光圈,或許能阻止劫光完全傾覆下來。"
光圈的連接點都在杜圣蘭身上,是沖誰來的可想而知。
羅剎道君幾次試圖飛身打破光圈,無形的壓力下,最終只能選擇像顧崖木一樣,守在杜圣蘭身邊。
他道∶"別擔心,天塌下來,師兄也給你擋著。"
杜圣蘭心中清楚沒人能替自己擋,如果這劫光能殺死所有人,就不用大費周章確認轉世,所以他沒有勸離擋在自己面前的人,既是知道勸不了,也是知道擋無用。
終于,光芒積攢夠了厚度。
在這浩瀚的劫光中,人類顯得無比渺小,它沒有筆直全部沖下來,最
圈率先落下。強烈
的光波造成巨大的沖擊,數百修士被震得飛出。
他們沒有遭遇任何雷擊,僅僅是被巨力沖開。
羅剎道君和顧崖木同樣抵抗不住這絕對的力量。
伴隨一聲龍嘯,顧崖木化身為千丈長的銀龍,確保始終有龍軀能擋在杜圣蘭上方。
第一波強烈的沖擊中,杜圣蘭是唯一沒有被波及到的,似乎是受到什么力量的牽引,真正的劫難降臨前,正在清退無關人員。
杜圣蘭身體微微發涼,想到了兩個字∶天罰。
他沒做什么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必定是有什么人強行針對自己引來了天罰。
虛空愈發璀璨,周圍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仿佛化為了濃稠的血水正黏在他身側,這種感覺很像是杜圣蘭第一次將手伸進牧童的手鼓,莫名的力量想要將他拉往更深處的地獄。
光波還在驅逐著顧崖木,銀龍口中吐出一團火焰,散開的時候并未如愿將光芒燃燒殆盡,只剩下空氣中不斷攀升的溫度,證明這烈焰的強度。
"是天罰。"杜圣蘭緩緩開口∶"擋不了的。"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剎那,轟鳴的劫光和呼嘯的狂風一同襲來,死亡兇光沒過顧崖木和羅剎道君,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在穿過杜圣蘭的身體時,瞬間過渡成為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