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院門,迎面便遇上兩個捧著美酒自小路而過的龍宮女婢,兩人掃了暮裳一眼,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屑,竟是不曾行禮,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這一定是在龍后身邊的人,侍女面色惱怒,夫人好歹是龍君的妾室,她們不過是婢女罷了,這般作態也太不將夫人放在眼中了
反而是暮裳神色不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小事而已,不必介懷。”
偏偏這時,那兩名女婢回頭望了暮裳一眼,低聲罵了一句“狐貍精”
暮裳的侍女大怒,轉身抓住兩人衣袖“你們說什么呢”
女婢扯回衣袖,陰陽怪氣道“我們何曾說過什么,怕不是你耳背,將風聲聽岔了。”
“胡說,我明明聽到”
“好了”暮裳上前,止住身邊侍女的質問,對兩名女婢道,“只是誤會罷了,你們自去忙吧。”
兩名奉酒的女婢輕蔑地看了一眼暮裳的侍女,帶著幾分得意離去。
宮中傳言果然不錯,暮裳夫人就是個人人可欺的軟包子。
侍女望著兩人的背影,恨恨道“等過幾日,大皇子和公主回來,我定要向他們告一狀”
暮裳皺起眉,聲音微冷“此事不必讓他們知曉。”
“夫人”
暮裳態度堅決“我這個母親幫不了他們什么,至少不能再給他們添麻煩。”
侍女只能嘆了口氣,屈膝行禮道“奴婢遵命。”
只是她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平“夫人,想當年龍君不惜退婚也要迎娶您,他待您定也有幾分真心,你為何要順著王后的意思疏遠于他只要您能挽回龍君,如何還需要畏懼龍后”
她雖不曾經歷,卻也聽宮內舊人說起過龍君當日對暮裳夫人的盛寵。
聽完她的話,暮裳卻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什么也沒有說。
她能說什么旁人不知,但這么多年,她自己難道還想不清楚么從始至終,她不過是他的一個借口罷了。
若說真心
暮裳忽然又想起很多年前那一夜,還是龍族少君的司澤喝得酩酊大醉,抓著她的手,一聲又一聲地說對不起。
他道歉的人不是她,他縱是有真心,也不是對她。
巨大的羽翼自上方掠過,暮裳抬起頭,是鳳族的人
龍鳳二族交好,是以鳳族中人也常往龍宮來,并沒有什么出奇。
卻說鳳溪被離央的一道靈力挾裹著落在龍宮外,她化為人形,踉蹌一下,總算站穩了身形。
她心中著急,也顧不得什么禮數,不等人通傳,便一路闖入司澤書房內。
好在龍宮守衛都識得她,這才沒有刻意阻攔。
“這是怎么了”司澤見鳳溪氣喘吁吁的模樣,微微挑眉,難不成是司昀又闖什么禍了
鳳溪十次來尋司澤,有八次都是來告司昀的狀。
對于司昀任性妄為的性子,司澤也很是頭疼。但他是幼子,龍后不免偏寵疼愛幾分,連司澤自己看在他年紀小,也不忍過分苛責。
“司昀被人抓走了”鳳溪急急道。
聽到這話,司澤不由皺起眉。
司昀乃是龍族皇子,母親又出自魔族,誰敢冒著同時開罪龍族和魔族的風險,將他擒走
“不必急,你將事情從頭說來。”司澤遞了一盞茶與她。
鳳溪一口飲盡茶水,緩過一口氣,趕緊將今日發生過的事一一講來。
“就是如此,那女仙說,讓您親自去蒼穹殿領人,她修為實在莫測,我來不及做什么便被她一道靈力強行送到龍宮外。”
鳳溪神情憂慮,猶豫一瞬還是道“司澤叔叔,我覺得,她很強可能只有您和我阿娘,能有與她一戰之力。”
鳳溪的阿娘就是鳳族如今的鳳君,也是鳳族中的最強者。
司澤的臉色也有幾分凝重,倘若真如鳳溪所言,這樣的強者六界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