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央踏遍千山,滌盡危害四荒的妖魔,為的就是不讓明霄失望,能做他引以為傲的弟子。
玉朝宮那數百年的時光,美好得像一場幻夢。
她有師尊,有師兄師姐,也沒有人再敢因為她不夠強而欺辱于她。
可是離央終究是錯了,不僅是魔域,在這六界之中,也從來都是實力為尊。
只是她明白得太晚。
平靜地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天堯聿,按他們的道理,而今她的實力更強,那么一切的規則,就該由她來定。
離央抓住天堯聿玄黑色的右翼,指尖用力,那只巨大的翅翼就這樣被她生生從天堯聿背上扯下。
劇痛在瞬間傾襲大腦,天堯聿汗如雨下,身體痛苦地在地面翻滾,便也是在這時,離央再次扯下了他的左翼。
天堯聿已經痛得連話也說不出,只能死死地看著離央,怨恨刻毒。
離央并不在意他的態度,她彎者嘴角,徐徐道“當日你是想抽出本尊的血脈”
若非是明霄出現,天堯聿大約已經成功了。
“本尊瞧不上你身上所謂的天堯血脈,倒是你這幾千年的修為還有些用。”
“你要干什么”天堯聿嘶聲道。
離央伸手一抓,暗紅色的流光從天堯聿體內不斷涌出,在她掌心匯成血色的圓珠。
毫不在意地將珠子扔在姬扶夜手中,離央微微躬下身,語氣輕快“天堯聿,如今你便是自己口中最瞧不上的廢物,滋味如何”
天堯聿口中發出無意義的嘶吼,語氣中是比撕心裂肺更甚的痛苦。
姬扶夜收起血色圓珠,走到離央身邊“尊上,不殺了他么”
他一向認為,斬草應當除根。
“龍君壽宴將至,本尊,自然該為他奉上一份厚禮。”
離央抬頭,密林上方的空間似乎扭曲了起來,在片刻后如鏡片一般破碎開。
魔君天堯閽領著一眾披掛整齊的魔族浮在半空之中,氣勢巍巍。
他們其實早已到來,卻被離央強行攔在禁制外。
隨著禁制破開,無數魔族齊齊布陣,要將離央攔下。
赤黑的天空下,天堯閽與這個早就被自己放棄的女兒遙遙相望,離央薄紗后的雙眼不見任何多余情緒。
她腳腕上的紅鈴在此刻輕響起來,離央揚手,那串紅鈴化成通體赤紅的長劍。
在這柄劍出現的剎那,無數靈氣匯聚向這方,雷聲大作,永遠沒有變化的魔域天空似乎就要在此時落下一場雨來。
天堯閽背后的魔族忍不住牙齒打顫,誰都能看出那柄長劍中蘊含的毀天滅地的力量。
離央握住劍,血色的劍光落下。
無數魔族聯手布下的禁制就在這道劍光下化為烏有,隔著這道劍光,天堯閽神情未曾有什么變化。
他什么也沒有做。
離央將手按在姬扶夜肩上,兩人便和只剩最后一口氣的天堯聿一起,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天堯閽身后的魔族猶豫一瞬,還是問道“陛下,我們不追么六皇子他”
如果天堯閽方才肯出手阻攔,離央不可能走得這樣順利。
“他已經是個廢人,不值得本君再費心。”對于自己還算看重的兒子,天堯閽此時的態度顯得極其冷漠。
魔族低下頭,恭敬道“是。”
天堯閽看著天邊,眼中卻不見多少怒意。
九重天四位上神,竟然將有一人出自他天堯一族,天地之事,當真是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