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央拂手,他便倒飛而出,重重撞在院墻上。
“本尊與玉朝宮早在一千七百年前便已恩斷義絕。”離央神情淡淡,“便是瑯嬛當面,也沒有資格與本尊這樣說話。”
姬含英從墻面滑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姬含章眼中閃過急色,但渾身動彈不得,自然也不能上前察看姬含英的情況。
離央緩步上前,隨著她的動作,姬含章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犬子無狀,還請離尊寬宥,日后我定當嚴加管教。”姬平野落在姬含英面前,躬身向離央深施一禮,態度恭謹。
“你來得倒是及時。”離央嘴邊揚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
姬平野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容,這位離尊的性情讓人捉摸不透,如今看來,卻是極為護短。
“今日之事皆因含英而起,身為少主,你之所為已失公允,你可知錯。”他冷覷了一眼姬含章,口中道。
今日種種都由姬含英的惡意而起,姬扶夜還擊本就是無可厚非之舉。但因姬含英是自己一母所出的弟弟,姬含章處置此事時便不免有回護之意,對于這一點,姬平野并不滿意。
作為姬氏少主,他當以家族尊榮與利益為先。
如今姬扶夜早已不是母族羸弱,能任人欺辱的姬家十七子,有離央在,姬家上下都不能將他如何。
姬含章立時便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心神一凜,垂首道“以大欺小,是含章無禮,今日所為是我冒失,有失公允,請十七弟見諒。”
他鄭重向姬扶夜一禮。
若是姬含英清醒著,看到自己兄長向姬扶夜行禮致歉,只怕會當場氣暈過去。
離央輕笑一聲“兩句話就想將事情揭過,姬家主莫非真以為本尊是什么良善之輩”
姬平野也知,幾句輕飄飄的道歉實在不值什么,他拱手道“含英無禮,一年后神魔劍冢再開,姬家可有一名子弟入內,這個名額,便予扶夜。”
這名額原本屬于姬含英,不過他如今識海破碎,一時也用不上,給了姬扶夜卻是恰好。無論如何,姬扶夜體內都流著姬平野一半血脈,他的修為也足夠入神魔劍冢。
當日道尊與魔祖隕落,兩者本命法器威力無窮,相互制衡下牽引無數遺落的神魔法器形成禁地。
這些自上古傳下的法器取任意其一,都堪稱神兵。
神魔劍冢百年才能開啟一次,而每次開啟也需大量靈氣,可容納進入的人也有限,是以姬家也不過只有一個名額罷了。
離央當然知道神魔劍冢是什么地方,恰好姬扶夜如今還少一把本命劍,或許能于神魔劍冢之中尋得。
“可。”離央頷首,算是應下了姬平野的條件。
她看向姬扶夜,這才有余暇問起“你來姬氏作甚。”
“尊上要尋之人,我已有一些線索。”姬扶夜連忙答道,“事關檀姚一族,藏書記錄有限,或許姬家主知道更多。”
姬扶夜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父親賣了。
離央微微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了姬平野身上。
姬平野在心中長嘆一聲,面上仍舊是溫雅笑意“離尊有問,在下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請”
離央向他瞥去冷淡一眼,向前走去。
眼見三人走遠,姬含章才站起身,踉蹌一步才穩住身形。
今日當真是顏面掃地,他垂眸苦笑,搖了搖頭。
姬氏家仆也如劫后余生一般松了口氣,心中一陣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