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陳師兄高才,定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對了,我如今開了一間藥鋪,就在西市,你有空可以來坐一坐。”
“哦你開了藥鋪這敢情好,我正管著太醫院的采辦,有機會我替你張羅打理。”陳衡這才有了笑意。
傅嬈聞言更是心中明亮,她善制千金丸,要說哪里最吃銷,必定是皇宮,若是能搭上太醫院這條線,今后能成為皇宮貢藥,那她這藥鋪可就四海聞名,不愁銷路了。
“陳師兄,我家就在隔壁,你得空來拜訪,我娘還記得你呢,常常問起你。”傅嬈極是機靈,也很坦蕩,這番話說出來,陳衡便知她意。
“擇日必登門拜訪。”陳衡在京中無親友,能與傅家結識,平日也算有個去處。
當然,他還有些旁的心思。
他定定看了傅嬈少許,再拜,“時辰不早,我先回,得了空我必去府上探望伯母。”
傅嬈笑意融融回禮,她立在石徑中,望著陳衡離開,心中不免感慨,年幼她祖母曾笑談,要將她許配給陳衡,那時的陳衡志在四方,她還小,此事無疾而終。
兜兜轉轉,她與徐嘉在一起,扶持徐嘉高中狀元,轉背卻被徐嘉給拋棄
思及此,便見花叢后閃出一人,玉帶錦衫,不是徐嘉又是誰
徐嘉負手從樹后邁出,一雙清潤的眸被酒意染紅,如江海墜月,沉沉灑落江心,沉下去浮上來,思緒翻騰,
“你認識陳衡”他語氣微有些厲色。
傅嬈面露清冷,開門見山道,“你手里是不是還有我家的信物快些還給我”
徐嘉聞言面色微僵,不過一瞬間又恢復了冷厲之色,“早就丟了。”
一日醉酒,那玉佩便不知所蹤。
傅嬈見他不甚當回事,不由怒火澆心,“我已將婚書還你,你卻將我的信物丟了,若是回頭再尋著了,豈不惹閑話”
徐嘉不知為何冷笑出聲,一步一步逼近傅嬈,
艷陽下,傅嬈面色越發透白,粉中夾光,竟是如皎月生輝。
徐嘉目光罩住她,寒聲道,“怕什么閑話我們倆的事滿城皆知,我箱籠里哪件衣裳不是你繡的,還怕閑話”
傅嬈這下真的是怒極,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優哉游哉笑道,“喲,駙馬爺不怕被公主聽到”
徐嘉如同被冷水澆下,臉色頃刻涼了下來。
他也不知怎的,些許是今日喝多了酒,剛剛瞧見傅嬈與旁的男人言笑晏晏,心里莫名地就勾出來了火來。
昨日得知平康公主要在徐府給傅嬈選婿,他不樂意,卻也不敢違拗,今日勉力應付,一雙眼卻時不時偷看傅嬈。
傅嬈今日裝扮得極美,一身草綠的抹胸襦裙,上身是橙紅的窄袖,再披上一件薄薄的絲綢黃紗,襯得身段婀娜多姿,裙帶似蝶,展翅欲飛,偏偏她面容沉靜,那份氣色將那蝶翅給生生勒住,落下一方飄逸不失穩重的氣度來。
傅嬈本就生的極好,只是以往家境貧寒,要供兩人讀書,她省吃儉用,不敢裝扮,近來得了皇家賞賜,吃穿用度皆是精致,反倒是養出一身好氣色,徐嘉堪堪環顧一周,便一眼能從人群中看到她,粉頰如玉,瑩瑩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