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公主胡亂點頭,哽咽,“兒臣知了”
“回去吧,這日的書你是白抄了,重新再抄寫一遍,修身養氣。”
待平康公主踉蹌退出,皇帝將小金子傳進,吩咐,
“傳朕口諭,命孫釗撤換公主府女官女,掌嬤嬤入府日夜督促管。”
“遵旨”
小金子掩而退,屋內靜默無。
傅嬈褪去鞋襪上榻,窩在被褥里,背身過去不理會皇帝,皇帝也知她氣惱,安撫許久,不成效,不由苦笑,
“嬈嬈,你現在這樣,朕不放心離開。”
傅嬈冷臉朝里塌,“陛下得答應我,以后晚間莫要再來。”
皇帝頓了頓,望她如玉的臉頰,頷首,“朕答應你。”
傅嬈也不真給臉色瞧,窸窸窣窣坐起身子,低眉覷一眼,語氣軟了分,“子時了,您快些回宮吧。”
皇帝思及今夜她窩在懷里的模樣,只覺心里軟成一灘水,上將她輕輕一抱,于她額尖落下一吻,“,朕這就走。”
翌日,皇帝派掌女官當眾斥了平康公主,又將公主身邊及陳府上下一干人等全部撤換,拔了公主的爪牙,又賠了傅府銀兩,街坊額手稱慶,此事并未掀起大風波。
平康公主無淑妃撐腰,身邊無得心應手的心腹,即便想折騰出水花已是不能。
連三日,公主白日去太廟跪,晚上回府抄書,還真有了分修身養性的樣子,只是心中始終有一個結擰不開。
第四日,她悄悄等在口,眼傅嬈被侍女攙扶上了馬車,她連忙追了過去。
傅嬈腳坐上馬車,平康公主后腳鉆了進來,頂傅嬈殺人的眼神,硬頭皮,
“傅嬈,你跟我父皇什么時候上的”
傅嬈聞言一頓,壓下心中怒火,慢悠悠覷她,
“來,拜你所賜。那次你在積玉宮給我下毒,我后來逃走,不巧就撞了陛下”
平康公主愣如木雞,所以是她親手將傅嬈送上她父皇的床
沉默半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語音發飄,“那你為何還未入宮呢”
平康公主不知自己怎么下的馬車,腦海里只盤旋傅嬈那句話,“宮里艱險,我還沒想呢”,所以,她父皇折騰半宿,逼她磕頭認傅嬈為母妃,敢情人家還不樂意
平康公主失魂落魄立在狹窄的陳府口,仰眸,天際聚滿了云團,烏沉沉的,瞧又像是要下雪,而這陳府庭寥落,竟是連只雀兒也不肯逗留。
她費盡心思將徐嘉搶來,結果不過是幫傅嬈避開一個忘恩負義的男人,并將那至高無上的父皇推給了她。
搬起石頭砸腳,的大概是她吧。
日子眨眼進入臘月,邊境大捷,沖淡了年尾的緊張,朝堂歡欣鼓舞,皇帝心情極是不錯。
傅嬈已十余天不曾應皇帝的詔,冷懷安數次傳傅嬈去請平安脈,均被傅嬈以身子不適為由拒絕,傅嬈怕皇帝又哄她做那樣的事。
在傅家,尚且胡來,入了奉天殿,還有何顧忌
周行春每日都給傅嬈把脈,她現在懷孕已有兩月,胎兒脈象平穩,老太醫很是欣慰,日日精神抖擻去奉天殿給皇帝遞消息。
皇帝歡喜涌上眉梢,后又緩緩蓄成寒冰。
那件事不能再拖。
坤寧宮。
內殿東廂房的暖閣,傳來一陣尖脆的響。
一向脾氣溫和的皇后連摔碎了三只瓷杯。
“你什么太皇太后尋來一位十年的舊人,如今人就在慈安宮”
那名小宮女跪在她腳下戰戰兢兢回,
“沒錯,太皇太后一直按兵不動,原來是在等人證入宮,娘娘,咱們該怎么辦眼下陛下奪了您的印璽,將后宮交給孫釗那個閹人管,什么消息都遞不出去,太皇太后又步步緊逼,咱們哪還有出路”
皇后伏在塌,指尖的玳瑁深深陷入肉里,刺出一抹血珠來,她深深凝望那一刺目的紅,眼底現出分猙獰,
“單憑一位舊人,便想廢后”
“呵,太皇太后以為她廢了本宮,便是給沈柚鋪路,卻不知她也是為人做嫁衣裳罷了,本宮豈會讓們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