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妮子真真壞透了。
傅嬈見他被自狠,莫名解了幾分,下頜在他掌心磨了磨,緩緩抽離開,眸眼罕見露嬌態,“陛下饒了我罷”
知怎的點著了皇帝的火,皇帝捧著她臉頰親了去。
北燕主雖被拒了婚,使團卻得到皇帝許諾開邊市,許兩國貿易,也算皆大歡喜。
酒至酣處,那燕國使臣與舞女載歌載舞,別有一番風情。
一個時辰后,宴席散去,禮部與鴻臚寺兩部官員陪伴使團宮下榻。
皇后攜眾妃回宮,皇帝留下內閣大員商議開邊一事,須臾一小黃門匆匆來到御房,撲跪在地,
“陛下,太皇太后請您前往珍珠閣。”
幾位大臣聞言臉色均一變。
珍珠閣乃已故珍妃所住,十余年來封鎖幽閉,許任何人踏入。
太皇太后突然請皇帝前往珍珠閣,莫非了什么大事
皇帝掃了一眼特留下的幾位大臣,禮部尚韓玄,吏部尚柳欽,吏部侍郎李維,左御史程康,刑部尚何志立,只差大理寺卿蔣南生。
他佯裝一副驚訝的神色,緩緩扶案而起,掃了一眼眾臣,道,“眾卿隨朕去瞧瞧。”
夜色黑幽沉靜,層巒殿宇隱在疊翠深處,如匍匐的野獸,讓人自覺生幾分敬畏。
打頭兩名小黃門擒著兩盞風燈,引著皇帝與大臣一路來到一偏僻的樓閣前。
珍珠閣小巧而精致,前有翠竹,后有假山流水,殿前還有一照壁,實有江南園林的風味。
如今那照壁纏繞著些許枯萎的藤條,底下小池已干涸,唯有些許鵝暖石零落其,無聲抗拒著日復一日覆的塵埃。
傅嬈背著醫囊,怔怔凝望那孤寂的照壁,遙想當年皇帝該十分寵愛珍妃,然為何會為她在這深深皇宮修繕一江南園林呢
片刻前,她與周行春奉太皇太后懿旨趕來珍珠閣。
這位白發蒼蒼的太醫,驟然應召來到此處,一改往日的淡然從容,罕見露幾分蕭索與無奈,他見傅嬈凝望那照壁動,低聲嘆著,喚道,“走,進去吧,陛下該要來了”
話音未落,只見另一側迎面走來一行,為首那人龍驤虎步,眉目沉湛,正皇帝裴縉。
傅嬈堪堪與他視線交錯,悄悄拂去眼角一抹淚,垂眸福身請安。
皇帝視線在她身落了落,大步入內。
珍珠閣門庭雖斑駁,正殿內卻空曠干凈。
這原本淹沒在塵埃的殿宇,此刻卻擁簇一堂。
只見太皇太后額前戴著一繡福紋的額帕,眉目漆灰沉靜,端坐在主位,在她左側坐著一大紅宮裝婦人,婦人容貌秀麗,卻面龐消瘦,眼眶稍陷,正當今皇后喬氏。
其余宮妃諸如虞妃等人均侍候一側,個個垂眸肅靜,敢言語。
姹紫嫣紅,竟給這寂寥十多年的大殿添些許顏色。
最顯眼的并非這些后宮主子,而跪在殿的一名宮女,只見她身著下等宮娥綠裙,伏在地瑟瑟顫抖。
皇帝攜眾臣抬步入殿,宮妃連忙請安,皇帝落座太皇太后身側,問道,
“皇祖母,深夜喚孫兒來此處,可有事”
太皇太后眉目依然冷肅,往面前那跪著的宮娥一指,“哀家得報,說有人夜探珍珠閣,正好被巡視的內監逮了個正著,一經審問,得知此人奉皇后之命,前來珍珠閣尋一物,哀家疑惑便喊來皇后對質,可惜皇后承認,這,便將陛下你喊來主持道。”
皇后聞言冷哼一聲,冷冰冰回道,“還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宮人本宮曾見過,何來差遣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