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梳著雙丫髻,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紅彤彤的,將臉擱去一旁,哼了幾聲,也不撇皇帝。
皇帝坐在羅漢床上十分好笑,朝她招手,“過來,爹爹與你說話。”
笨笨不情不愿邁出幾步,依然離得遠遠地,一副有話快說的模樣。
皇帝這輩子也不曾被人這般對待過,這個女兒初生牛犢不懼虎,他奈她不何,
“好了,笨笨別氣,爹爹并非不想你跟娘親睡,實則是你娘親肚子里懷了弟弟妹妹,你夜里睡覺不老實,萬一傷著娘親怎么辦這樣,爹爹夜里帶你睡,如何”
笨笨眼神骨碌碌轉了一圈,往傅嬈懷里一瞪,“我有弟弟妹妹了嗎”
“是”皇帝眉目染了幾分溫和,
笨笨咧嘴一笑,又要往傅嬈懷里撲。
嚇得皇帝顧不上穿鞋,立即上前,徑直將孩兒抱起,
“小祖宗,你悠著點,爹爹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許莽莽撞撞的”
笨笨卻是跟泥鰍似的從皇帝懷里滑下,吭哧吭哧奔到傅嬈身旁,這回倒是沒有先前那般莽撞,而是小心翼翼用頭拱了拱傅嬈的懷,揚起小臉蹭了蹭傅嬈的下頜,一臉認真問,
“娘,有了弟弟,還會疼笨笨嗎”
傅嬈眼眶一酸,在她額頭親了親,“怎么會不疼笨笨呢笨笨永遠是娘心頭肉心尖肉”
這個孩子跟著她吃了太多苦,在她最難的時候,都是笨笨陪在她身邊,她對這個女兒總要多些疼惜。
今后無論生下幾個孩兒,誰也越不過笨笨去。
傅嬈親了她額頭,又親了她臉頰和鼻梁,最后側著臉往她下頜親了親。
笨笨最喜傅嬈這樣,笑得跟花兒似的,利索地褪襪上榻,
“娘,那笨笨要保護娘親和弟弟”
她攔腰抱住傅嬈的小腹,小眼神往皇帝身上丟,
“不許爹爹碰娘親”
皇帝“”
這一夜,笨笨就睡在二人中間,皇帝一雙手捧著女兒的腳,生怕她踢傅嬈。
戰戰兢兢的睡了一夜,次日醒來便倦怠了幾分,待宮人將笨笨抱下床去,他便摟著傅嬈不肯撒手。
閉著眼吻著她發絲,埋怨道,
“哪怕你未曾懷孕,也該讓笨笨單獨睡,她怎么能跟朕搶你”
傅嬈聞言哭笑不得,將他手臂扒開,“陛下,您今年是什么歲數了,忘了嗎您跟孩子較真”
這男人怎么越活越賴。
皇帝果然氣哼了幾聲,將她塞入懷里兜著,“朕不許任何人搶你,誰也不行,肚子里這個也不行。”
越說越不像話。
傅嬈對孩子總比對他上心,皇帝心里微微有醋意。
見她杏眼朦朧,忍不住褪去她衣裳,親吻了許久。
入宮這數月的光景,傅嬈被所有人寵著敬著,內廷檔口各司其職,宮里人少,她又是節儉的性子,也無甚繁忙的宮務,每日各處掌事嬤嬤和太監均要來坤寧殿稟報規程,有時孫釗在側幫著回稟,有時也請她拿些主意,各務皆有章程,倒無需她費神。
在宮里實則比在傅家不知要舒心多少。
可人總不能事事如意。
比起當年懷笨笨,這回懷孕可謂是吃了不少苦頭。
頭兩日吃吃睡睡還算過得去,后來吐得昏天暗地,無論吃什么吐什么,從早到晚,也沒個停歇。
皇帝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干脆將政務搬來坤寧殿,一邊處理政務一邊陪著她,后來無計可施,將周行春從家里抬來皇宮給傅嬈開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