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產婆接下孩兒,往屁股拍了拍,一道敞亮的哭聲劃破沉悶的天際。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是位皇子殿下呢”
皇帝一瞬間頹然坐在地上,蓄了一的力氣,驟然被抽干。
么快就生完了
再看傅嬈,已撐坐了,如釋重負地笑了笑。
“陛下,恭喜您,喜麟兒。”
她怎么有力氣與他道喜。
皇帝僵了片刻,哭笑不扶產床坐,目光直直注視傅嬈,“嬈嬈,么快就生下來了”
宮人小心翼翼傅嬈擦拭,又喂她喝了一口參湯,
“陛下,是二胎,本就順利,我若無準備,便是枉費了一醫術”
傅嬈收拾妥當被安置在軟塌,卻皇帝抱襁褓里的孩兒,坐在圈椅里出。
他盯皺巴巴的小兒子,跟做夢似的。
他睡了個覺醒來,傅嬈便他生了個大胖小子。
他又沒幫上忙。
小兒子睫毛很長,黑幽幽的,整齊列在眼下,戳人心窩,細看,肌膚紅彤彤的,絨絨的毛清晰,即便閉目,也看出他的眉目很漂亮,狹長,弧度柔和,如同小貓似的,往上拱了拱,小手握拳,睡極為踏實。
皇帝的心軟一塌糊涂。
“陛下,不是要抽他鞭子么”傅嬈軟軟地靠在引枕上歇,額上系一條帕巾,眼尾拖出一抹艷麗的紅,渾透幾分柔媚的慵懶。
皇帝目色柔和凝望她,
“你生的,朕怎么舍打”
“朕是老來子,少不溺愛他幾分”
傅嬈鄙夷地彎了彎唇,閉目,往軟枕靠了靠,“陛下,他取個兒吧”
皇帝凝,思忖片刻,“當初你笨笨取裴菀晏,朕覺兩個字都極好,他們姐弟生下來時皆是河清海晏,笨笨取裴菀,朕的太子便叫裴晏。”
即,中樞內閣傳召,立皇四子裴宴為皇太子,大赦天下,舉國同慶。
一月后,七月初八,朝廷太子設滿月宴,帝后無故缺席。
太子在襁褓里哇哇大哭,宮人手忙腳亂哄不好,程康無奈,接過位皇太子,“來人,快去尋陛下與娘娘”
承慶殿的宮門被推開,一道氣十足的小影大步跨入。
“程閣老,本公主奉命傳父皇口諭,您乃帝后媒人,又是兩朝重臣,聲望隆重,父皇封您為太子太傅,今后教養太子之責便落在您老上”
笨笨傳完旨,朝程康做了個鬼臉,鮮活的影一溜煙消失在廊后。
程康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望了望天光昳麗的殿外,又瞅了瞅懷里哭上氣不接下氣的娃兒。
他是攤的哪門子事呀。
百官哄堂一笑,皇帝在記當年程康傅嬈做媒的仇呢。
坤寧殿藥房內,窗蒲大開,斜陽溫煦,一抹上弦月早早鑲在天際,只它探眼一瞧,瞥窗下一隅,仿佛燙眼般,羞答答挪開光線,忙不迭隱在云層之后,只待云卷云舒,千帆過盡,方才一腳將斜陽踹下云層,懶懶地伸個腰,將那白皙的月色舒展開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