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正你來我往地斗著嘴,忽見屋舍中出來兩個男子的身影。
行在前頭那人身著菘藍長衫,走下庭階后,止于一丈開外。
直鼻薄唇的好皮囊,一雙狹長的柳葉眼兒雖極為惑人,但神情寡淡至極,瞧著很是蒼郁冷寂。
看清來人,墻角適才還口花花的二女俱是端正身姿,朝男子恭敬地行禮“南樓主。”
沃南凜如霜雪的眸子朝這頭一睇“下來。”
二女還愕愣間,便聞風聲倏近,胡飄飄的手臂被人親昵挽住“聽說你剛剛得了一株百年肉芝”
胡飄飄被炸出滿背冷汗,她見鬼一樣看向沃檀“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沃檀翹起嘴角,眼睛像兩泓清亮的月牙“我想要你的肉靈芝。”
“你有病那是老娘拿命換來的,憑什么給你”
被胡飄飄罵沃檀也不惱,仍舊一幅笑模樣,只擺正頭朝前卻喊的是“阿兄,胡飄飄想采”
嘴被迅速捂住,胡飄飄駭得睜圓了眼“你要做什么”
沃檀朝她撲閃了兩下眼睫,意圖不言而喻。
對峙片刻,胡飄飄目光淬火“半株。”
沃檀拍開她的手“阿兄,胡飄飄說”
“好好好我全給你”胡飄飄妥協得咬牙切齒。
“檀兒。”對側的沃南皺眉望來“到底要說什么”
沃檀得了想要的,便隨意往他背后一指“胡飄飄想采烏漁,還說要把他采個精盡人亡”
烏漁沒想到自己跟出來看個戲也能招事,他嘴角狂抽幾下“檀姑娘莫要說笑。”
“沒說笑,我親口聽胡飄飄說的,不信你問她”沃檀指了指田枝。
田枝被迫同流合污“檀姑娘說得對,我也聽見了。”
被架上臺,所幸烏漁生得也算客氣,胡飄飄便順勢掐嗓子拋了個意味萬千的媚眼“烏左使,有空來尋奴家作耍呀”
“”
待日陽堂的二女皆散,沃南淡淡瞥了眼妹妹“少與人結怨。”
“沒結怨,我們好著呢。”沃檀伸了個懶腰“而且阿兄管著天番堂的,門內誰敢動我”
見胞妹這樣粗枝大葉,沃南擰了擰眉“鄴京不比寧州,滿城的官兵暗探比耗子還多,最近又戒嚴了,你別整天跳貓子一樣到處蹦達,小心栽了黑。”
沃檀嗯嗯啊啊地點頭,也不知到底有沒有放心上。
“任務幾日前便完成了,你今日再晚半個時辰復命期限便過了,在忙什么”
“忙著找住的。”沃檀撿了根樹枝掰著,信口胡諏。
“你換住處了現下住在何處”
“門規不許問人住處。”
“檀兒。”沃南眉頭輕絞“我是你阿兄。”
“那也要遵守門規,我師父都不問的。”沃檀把樹枝往他袖中一塞“我去復命啦,阿兄回見”
好端端被她送了根滿是泥灰的樹枝,沃南板起臉看著已然蹦遠的嬌俏身影,額頭青筋是跳了又跳。
多年不見,他這個妹妹的性子真是越發乖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