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聲地看了一會兒,景昭轉身“回罷。”
近乎同時,他們動了的身形,被沃檀拿余光捕捉到。
她立時側目遠眺,卻只見得一片被風吹起的袍角,上頭好像滾著織金的云團。
還未收回目光,沃檀聽到玉佩撞擊和腳步聲。
擰身一看,來人眉高目聳,長相略見兩分邪氣。
是廣袖博帶的太子。
“太子殿下。”雖不情愿,但沃檀還是稟起手去行禮。
太子近前兩步,俯下身像是要親自來扶她。
沃檀沒讓他挨到自己,退后一步主動起身了。
伸出的手在半空僵了僵,太子直起身來“姑娘是六幺門人”
“殿下說的什么六妖門草民聽不懂。草民只是武行的,受雇到陳府做護衛。”沃檀粗聲粗氣地答。
太子打量著沃檀,目中興味隱隱“孤與楊門主乃是忘年好友,姑娘身份無需避及。”
沃檀嘴巴閉著沒有搭腔,心道這勞什子儲君笑意實在惹人反感,語調更是古怪得犯嫌。
太子猶不知自己被沃檀這般討厭,他笑著微挑眉梢“姑娘身懷醫術,不知于積年宿疾可也有些經驗見地”
“沒有。”
上下嘴皮子一碰的兩個字硬梆梆地砸到耳邊,太子怔愣著,還道自己幻聽了。
灶上的藥罐子咕嚕咕嚕地冒起熱氣,該撤柴炭了。
見沃檀轉身看火不再搭理自己,太子將雙眼一瞇“你”
“太子殿下”喊聲來自南側一位提袍小跑的老者。
這老者沃檀剛才在正廳見過,好像是這王府里頭的管家。
老管家到了近前,朝太子作禮道“投毒之事查到些眉目,王爺特讓老奴來喚您。”
太子不得不收心思扮起關切“皇叔可好些了”
“王爺素來受不得驚,方才那陣仗他一時氣血攻心,咳疾便嚴重了些,現下飲過湯藥歇休片刻,身子已緩和些了。”老管家說完,便愁苦地嘆了口氣。
太子以手抵唇清了清嗓“適才見箏兒與五弟仍未有知覺,孤心中著實生急,便來催催這藥。”
管家呵了呵腰“殿下如此有心,倒是老奴疏忽了,這便派人來幫著打下手。”
這二人交談時,沃檀目不斜視地攪弄著藥罐里的湯汁。
果然沒多一會兒,就有人來幫手了。
雖然她用不上,但陪著扯幾句閑話也沒那么無聊。
喝了熬好的藥后不久,陳寶箏和五皇子先后轉醒。
剛睜眼不久,陳寶箏就哭哭啼啼地要找太子。可太子出來時,面上神色有些不好看,像是因為什么事而傷神。
到底是別人府邸不好久待,待陳寶箏哭腔稍稍收住些后,便該回陳府了。
老管家鞠著腰“王爺傷病在身,不便出來相送,還請太子殿下恕禮欠周。”
太子忙道不敢“孤遲些讓人揀了參藥送來,還請皇叔萬勿保重身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