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景昭被帶得壓在她身上,鼻端盡是縈繞著,姑娘家獨有暈香,甚至能感受得到擠壓著綿軟
再三強調對他身子再無興趣,也扮出了一幅寧死不屈烈性模樣,但多少有些用力過猛。
眼下這姿勢,倒像是主動勾纏著他。
景昭以肘撐榻,聲音中有著明顯笑意“我幾時說過,讓你給我解藥”
死騙子還狡辯
沃檀氣得直磨牙“又想騙你姑奶奶,我才不會上你當”
聽這鐵骨錚錚,景昭多少有些啼笑皆非。
她有時太過心粗,有時又狐疑過頭。
適才那話撂完,沃檀四肢又勒緊了些,二人間距離連方寸都不算。
耳貼著耳,頰撞著頰,像一對難舍難分羽燕。
景昭試圖抽身,然幾試未果,反倒被她磨得氣息有些紊亂,只得低聲道“再不松開,許就難說了。”
兩人挨得這樣近,是用氣音說話也能聽得清晰程度。
沃檀后頸承著他氣息,察覺到他聲音起了些變化。泛著些不尋常啞,幾許狼狽,幾分緊繃,耳朵也燙得不行。
如果這些沃檀還在五里霧中,那更為明顯,是他短促起來呼吸,以及某個不可言說部位,好似有些異樣。
一時如臨大敵,沃檀心腔不停扭扯翻轉“你,你你你,你當真不動我”
景昭勻了勻鼻息,竭力平靜“聽話,當真該撒手了。”
沃檀有些動搖,但猶不放心。
眼珠子轉來轉去,為試探他是否清醒,她貼近他耳朵,小聲問道“盧長寧關在什么地方墓穴地圖和鑰匙在哪里”
也得虧她想得出來。
一個忍俊不禁,景昭笑出了聲,且笑中勾著切切促狹“盧小郎君關在你們都尋不見地方,至于鑰匙和地圖,也在你們想不到隱蔽之處。”
聲擦撞著耳,像有濕氣兒灌入耳中,像在心里像鬧開了一鍋滾水,又像生了只小勾子,想要拉著人往下墜。
沃檀有些不自在地嘟囔“說話就說話,離這么近做什么”
確認他是清醒,慶幸之余,沃檀又帶著遺憾與失落。
她有些糾結,猶豫著一點點地松開手腳,想著若有不對,腰都給他勒斷
景昭沒有給她勒斷腰機會,安安分分地由她撤了禁錮。
燭光印了滿背,景昭眼皮之上,有著暈暖光色。
他支著肘,看沃檀躺在床褥間嗔目怒視,一幅橫眉慍容烈性模樣,著實讓人好生失笑。
今非昔比,她已不是那個常日巴著他,對床笫之事蠢蠢思動,于男女燕好萬般雀躍姑娘了。
二人目光交織著,沃檀亦在看他。
細細望著,他視線是波平光靜明澈,沒有一絲霍亂之態,哪里像是中了春藥
凝睇片刻,沃檀腮兒頰上倏然被輕輕掐了一把“好了,莫要胡思亂想了。”
景昭撐起身來,趁沃檀怔愣賣呆之際,替她將鞋除掉,伸手替她揉起腳來。
沃檀呆呆地看著他動作,長睫一下下地煽合,竟久久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掌心溫溫,力度也適中,清瘦指節在她腿骨上下揉按著。
沃檀愣頭磕腦地看著景昭,見他除了氣息有些弱之外,言行都四平八穩,哪里像當初那個動輒咳血暈倒,甚至臉紅訥語病秧子
分明就是個泰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色,于何種境況下都游刃有余權貴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