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把她拉出那份游離的,還是腳下的動靜。
興許是聽懂了景昭的話,又興許是不曉得到底該不該跟著景昭走,那雪貓前躥后跳幾圈后,回頭對沃檀又喵又嗚,一臉肉臉滿是失措。
給這府里的冷風一吹,沃檀難得良心發現,拉下身段跟它道歉“是我連累你了,受這無妄之災。”
她抱起那貓兒恍惚片刻,又騰出手摸了摸肚子。
一定是餓得狠了,喉嚨都泛酸水,發澀了。
再看了眼曲折蜿蜒的長廊,已經沒有了那人的身影。
逗留片刻后,沃檀最終晃了晃了頭。
算了,也能理解。
他是個儒雅宏達的人,糾纏這么久已經很失體面了,今天連煙花都放了給她看,她還要把他往外推。
換位想想,要是她糾纏個男人連番被拒絕,氣性上來,非得當場扒干凈對方的衣裳,關起來睡個夠本才行。
呵出口嘆息后,沃檀掂了掂雪貓“你以后就陪著我吧,我雖然不如他有錢,但也虧不著你。”
“喵嗚”
這廂才表過態,雪貓便驚喜地喚了一聲,從沃檀懷中掙扎出來,躍去了地上。
再看它那顫動的身子所奔的方向,白衣郎君去而復返。
沃檀眼中閃動了下,直勾勾地盯著景昭走近。
等人還離有幾步的時候,她有些別扭地問了聲“你怎么,怎么又回來了”
景昭看著她,慢慢吞吞地說了句“秦府來人了。”
秦府確實來人了,還是一雙父子齊齊趕了過來。
秦家父子人高馬大,一個賽一個的眉目炯炯,在王府走出了抄家的氣勢。
“王爺與檀妹雖有婚書,但到底還未過明面,為了檀妹的名聲著想,都不該私下將她邀來王府,更不該與她這般孤男寡女共處。這要給人瞧見,日后嚼起舌根子來,舍妹才是吃虧的那個。”人還未曾站定,秦元德便開始聲討景昭“她或許不識這當中的禮數與規矩,難不成王爺也要枉顧么”
景昭脾氣頂好,就算這般劈頭蓋臉被指責一通,也只點頭認道“此事,確是本王魯莽。”
沃檀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偷偷瞥了眼那位秦大將軍,便還是掖了掖險些噴出的火氣。
她將雙手交扣于身前,小心翼翼地辯解了句“不是王爺強迫我,是我自己要來的。”
秦元德一愣“你來做什么”
“來接貓。”沃檀指了指地上“這貓是我的,交托王府照顧許久,今天特地來接回去。”
秦元德看了看糊在景昭腳邊,恨不得四只爪子都掛到他腳上的那坨雪貓,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是夸這貓養得好,還是責怪這位表妹太不矜持畢竟接只貓而已,也要接到這四下無人的水榭里頭來。
但想想他二人在苗寨中的那些個親密舉動,秦元德便還是把話給噎了回去。
當眾摟抱都有過了,借接貓的機會獨處,好像也不算什么。
起碼這兩人衣衫鬢發都是齊整的,而自家這位表妹的手沒有箍在九王爺腰上,人也沒有趴在九王爺身上,更沒有要當眾親九王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