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到即止。再下去,說不定人真暈了。
不過暈也不怕,不就兩腿一軟的事嘛,她也可以陪著暈。
“聽說箏兒表妹因為我的事去找了干爹,卻反爹訓得不辭而別,還請姑母替我向箏兒妹妹多說幾句話,莫要讓她記恨我才是。改日再見,我一定親自與她賠情。”
委屈巴巴地說完這番話后,沃檀借口看老太君,退下那橋換道走了。
秋天真好,讓人神清氣爽。
臨翠北園的桂花開得實在是香,味道散得府里不少地方都聞得見,沃檀心情擺蕩,腳下飄輕。
而便在沃檀悠悠哉哉之時,藏于城北古廟的六幺門內,烏漁正拎著個食盒往左拐了拐。
甫一邁過院墻,便見得那位身板柴瘦的少年立于房櫳之前,呆呆地望著天穹。
烏漁立馬“哎喲”一聲,小跑過去“少主,您這眼睛可還不算好全呢,這時辰日頭還刺眼睛的,您怎么不蒙條罩布就出來了”
他聲音急切,喊得盧長寧緩緩回過神來。
盯著光照之處看了許久,視線收到身邊時,少年只見到漆黑一團的人影。
倏爾那團黑影消失,是烏漁放下提盒,跑進房里去了。
過會兒后,烏漁握了條兩指寬的紗布出來“少主,您趕緊蒙上這罩布,這要給門主知道小的失職,定要給門規處置的”
有了方才那片刻的緩,盧長寧瞇了瞇眼,終于看清烏漁面容。
少年瞳光有些渙散,喃喃說了句“聽說宮里那位皇帝,給秦府下賜婚圣旨了。”
烏漁現在哪有心思聊天,正忙不迭抻開那罩布要替他遮護住眼睛,可人家向后退了一步,愣是不肯配合。
“少主不想戴這個,那咱們回屋歇著”烏漁抓抓耳朵“屬下帶了剛剛燉好的藥膳,給您補身子的。”
盧長寧搖頭“我身子沒毛病,眼睛也是好的,不用這些。”
這話帶著固執的意味,烏漁只能賠著小心道“少主,您就別為難屬下了,這都是門主交待要做的,咱們可不敢不聽。她老人家一日不發話,這該做的該喝的,可一項都不敢少。”
盧長寧一雙眉壓得緊緊的,雖未再說什么,卻仍是執拗地站在原地,態度明顯。
烏漁看著眼前的小祖宗直嘆氣“您說您這是何必呢既然知道那頭木已成舟,還是莫要再惦記了。這老話不是有說嗎,天涯何處無芳草,別說天涯了,就咱們六幺門”話到這處頓了頓,烏漁聲音低下來“就最近拔到您身邊照顧的那幾位姑娘,都還是地陽堂還沒出過任務的,個個可都生得不差,您瞧著可有中意的”
盧長寧眉心皺褶越盛,似乎對這番話很是嫌惡。
烏漁察言觀色,也啞了會兒聲,沒有冒進。
沉默半晌,日光變得炯碎,刺得空洞的眼睛生了重影。
盧長寧斂了斂眼皮“門主說那些話的時候,她肯定被嚇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