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胞妹不同,家中遇變之際,他已記事。
于他的記憶中,生母也曾抱著他耐心喂吃哄睡,一聲聲南兒喚得親綿溫柔,也曾見過生母與生父恩愛的模樣。
檀兒的孺慕之心,他能理解。畢竟初初認出生母時,他也有過那樣的心緒。
沃南沉默著,盧長寧也沒好意思馬上說什么。
雖這門派日后要交予他打理,但實則許多事,他卻仍是一知半解譬如妹子說是去報仇,當兄的卻全然不知。
蔑簾被吹得動了動,院門慢慢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幾個穿著禙子的年輕姑娘走了進來。
都是不大的年紀,甚至沒有特意點妝打扮,連耳垂都是空著的。但經地陽堂過的姑娘,舉手投足里都有著勾人的風情,又哪里看得見眉眼間那股爛漫與靈泛。
待見了檐下的沃南時,姑娘們一聲“南堂主”且還喚得恭恭謹謹,但望向盧長寧之際,面上卻已然堆起媚笑,嬌嬌地喚了句“少主”。
拖著長音,說不出的儇薄與勾撈。
幾乎是立時,盧長寧的面色便青了起來,咬牙撂了聲“滾”
見他動怒,姑娘們笑意卻也未減,雖說腳下要進不進的,但更多似是礙著沃南在。
走在最前頭的甚至拿扇子擋了擋鼻尖“喲,少主因何面色不佳可是遇著煩心事了”
“讓你們滾都聾了么”盧長寧捏緊了拳,甚至朝前逼近兩歲,作驅趕之態。
然而少年郎身形單薄,眉眼韶秀,儼然撐不起話中那份威,瞧著反是無甚斤兩的氣急敗壞居多。
挨著他的怒斥,沃南也瞥去一眼“少主讓你們退下,都聽不見”
得他發聲,姑娘們雖沒敢再嬉皮笑臉,但仍解釋道“可屬下幾個也是奉門主之令,來,來服侍少主的”
沃南皺了皺眉“少主眼下不愿讓人打擾,且都退下罷,門主若怪責,我自會交待。”
這般,終于是把人給打發了。
眼看著人悉數離開,沃南親自護著盧長寧回了房內,正待給倒杯茶緩緩時,手臂卻突然被他抓住“南堂主,我,我能見她一面么就一面”
對上少年目中忐忑的希求,沃南眼眸微動,不由心內謂嘆。
他那個妹妹,可真是背了好些風流債。
當夜子時,秦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