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擊力太大,那人腳下失了平衡,一屁股坐到她臉上。接著倆人被迫抱在一起,溜溜地往下打滾。
最終的最終,還是那人眼疾手快勾住柵欄,才讓勢頭給停了下來。
沃檀四肢攤垂,仰面躺在雪地里大口喘氣。
被她撞倒的是個男人,比她更快恢復過來,很快爬起身,并朝她探出手。
沃檀借力起身,又因為慣性而差點埋進他懷里,得虧那人迅速扶住,才沒讓她出第二回丑。
動靜有些大,這會兒來的不止涂玉玉和田枝,還有好些安全員模樣的人,都圍著去那男人旁邊。
“沒事吧”涂玉玉聲音緊張,趕忙跑過來給沃檀拍雪。
“你可真行”田枝開口損她“這是你能來的道得瑟上天了你要。”
沃檀哼哼兩聲,摘了頭窺去看旁邊的男人。
那人穿著黑白拼色的分體滑雪服,臉上架著護目鏡,嚴嚴實實的一身,看不清長什么模樣。
唯一見到裸露的皮膚,是他把防風服重新拉上時,那雙又白又直,過分好看的手。
給人抄得摔了一記,沃檀本來還想道歉的,哪知人家沒多停留,在那些人的簇擁里頭卸板離開了。
沃檀伸手挫著臉,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盡朝人檔部看。
真大啊,砸得她臉都麻了。
出那么個糗,雪是再不想滑了。
三人卸了護具裝備,跑去雪場的商業街里找地兒坐,要了幾根淀粉腸吃,又支使涂玉玉去買點喝的。
買飲料的功夫,涂玉玉回來帶了個八卦,說沃檀剛剛撞倒的,是這滑雪場大股東。
“人家跑來視察的,倒給你一板子鏟走了。”涂玉玉先是有些抑郁,接著又莫名其妙開始慶幸“還好不是我干的,否則我媽非給我薅禿了不可。”
“噗”
吸管插破封膠,田枝嘬了口奶茶“就是壹方資本的老總”
“不老,還沒滿三十呢,人家年輕有為。”說著話,涂玉玉把剝了殼的雞蛋遞給沃檀,再仔細看了看她的臉“沒腫啊,你怎么老捂著到底被什么砸了”
沃檀接過蛋在臉上滾了滾,沒有接茬。
總不能說自己被男人的雞兒給砸了吧
從滑雪場離開后,沃檀回到家。
樓下一圈沒找著,她放好東西就往花園走,果然逮著了在打太極的文老頭。
文老頭其實不老。四十幾歲的男人一支花,更何況他五官本來就優越,鼻挺唇薄,一雙眼天生含笑傳情。
年輕時候,那也是個響當當的風流人物。
聽見女兒的聲音,文修陽停下動作,接住跑過來的女兒“玩夠了,終于舍得回家陪你爸了”
沃檀咧開嘴笑了笑,再搖搖老父親的手臂“爸,我哥呢”
“說是臨時有個飯局,不回家吃飯。”文修陽替女兒拍平袖子上的褶皺,笑意慈和。
“我以為是看上相親對象,有進展了呢。”沃檀嘟囔。
吃過晚飯后,父女二人坐在沙發上,一個看電視,一個搗鼓新買的穿戴甲。
文修陽握著遙控沉吟許久,看向在旁邊忙活的女兒“閨女,這趟不回京市了好不好就留在泰市陪爸。你的實習報告,咱們公司也能出。”
“不成啦,”沃檀翹著指頭涂甲膠,一本正經道“我答應杜老師,要在她公司做滿一年的,怎么能出爾反爾。”
不是頭回提這樁事,也不是頭回得到這樣的回答,文修陽想了想,還是沒再堅持。
年輕人總是向往一線城市的繁華,泰縣始終是小地方,要想留住他這寶貝女兒,太難了。
十點左右,沃南回來了。
鞋還沒換,他那妹子就嗖地躥了過來。
先是聳著鼻尖聞了聞,接著,又背著手在他周圍走了兩圈“還讓我早點回來陪爸,你倒好,跑外頭花天酒地去了。”
“少胡說,我是應酬去了。”沃南板著臉把手里東西遞過去“太晚了,少吃點。”
“什么東西不會是阿依蓮裙子吧”沃檀接過來一看,是海綿寶寶的翻糖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