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蔣二爺看到幾個孩子臉上震驚的表情,笑了,“是不是覺得特別詫異”
“如果結合當時的情況來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沉茶給沉昊林倒了一杯茶,自己也捧了一杯,小口小口的喝著,“大夏建朝之前,不是已經亂了好些年嗎讀書人能當官的路都被堵死了,無論是科舉,還是推舉,都很久沒有年輕的讀書人入朝了,不管是那些大氏族,還是寒門子弟,都受了很大的影響。氏族還好說,他們本身族中就有入朝為官的,哪怕處境不是很好,可總歸是屬于朝中有人的。但寒門學子就沒這么好命了,不科舉、不舉薦,他們的十年寒窗就等于荒廢了。好不容易大夏建朝,會迎來新的科舉,會給寒門學子一個希望,他們怎么可能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呢肯定不會跟那些大氏族站在同一陣營了,對吧”
“說的沒錯,確實是這樣,大氏族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但他們都已經做出這樣的事兒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他們一邊給寒門學子許以重利,一邊繼續造謠抹黑太祖,開始的時候,大家都當成個樂子,看他們上躥下跳,但后來慢慢的,有些寒門學子就動心了,跟著他們一起鬧騰,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再加上太祖看了幾日的熱鬧,也確實是看煩了,同樣也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搗鬼,就一不做二不休,朝堂上頒了明旨,明確了幾個大氏族是不能參加科舉的。他們愛干嘛干嘛,就是不許參加科舉。”
“那這些大氏族能干”
“沒有辦法,抓了他們當時的族長,把他們主要的核心子弟都下了大獄,他們要是不肯在放棄科舉的聲明上簽字畫押,這些人一個都出不來,不僅出不來,還會有性命之憂。況且,各大氏族在京城的宅邸都被包圍了,他們沒有辦法,只能在絕對的皇權、絕對的武力面前低下他們的頭,在聲明上面簽字畫押。然后帶著他們在京城的族人,灰熘熘的回老家去了。”
“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金菁喝了杯子里最后的茶,又拿了一塊鹵牛筋慢慢的啃著,“但是他們不會甘心一輩子都接觸不到權力吧肯定會想別的辦法,對吧”
“當然不甘心,要不然你以為寧昌國這個老匹夫怎么這么大膽,敢冒名頂替參加科舉呢”蔣二爺冷笑了一聲,“寧昌國這個老匹夫絕對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這么干的,朝中一部分文官都是出身氏族,但因為參加不了科舉,只能想辦法改變自己的出身。”
“所以,二爺爺,您查到寧昌國的真實身份是晁州寧氏,被他知道了,才不遺余力的真對您的”看到蔣二爺點頭,沉茶想了想,“可正如二爺爺您剛才說的,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沒有必要這么大驚小怪的是不是他這么針對您,只能表明,除了他身份造假之外,還有其他的事兒是不能公之于眾的。”
“沒錯”蔣二爺打了個響指,“聰明孩子寧昌國這個老東西,你們知道的,純帝時期最后一次恩科的狀元,那個時候他十四五歲,算是天才了,畢竟大夏以前的狀元都是十的樣子,第一次出現年紀這么小的狀元。”
“等等”金菁一愣,“他純帝時期的狀元那豈不是四朝元老”
“如果你們想要把小玨登基、無所事事的那幾個月也算上的,那確實是四朝。”
“說起來,純帝時期,最后三次的科舉,包括那次恩科在內,那些狀元啊、榜眼啊、探花啊,進士啊,還有如進士,好像都沒什么人提起了,完全被忽略了,是吧”金菁摸摸下巴,“為什么呢”
“因為后來被查出了科舉舞弊,也有人被查處了身份造假,就比如寧昌國這種,但你們也知道,我父皇身體不大好,沒精力管這些,那些人沒把他氣死已經算是不錯了。還有我皇兄,本來想著登基之后,好好的跟這幫人算算總帳,但她本身在位的時間短,又出了很多大事,也就給忘了。當時查到的人,沒有直接公布出來,只是革掉了他們的功名,把他們轟出了西京城,包括他們自己以及子孫三代,都不許參加科考。同族之人,也是三代不許參加科考,不接受任何的舉薦。”
“這樣啊”金菁看看其他的人,“不對啊,其他的人為什么能查出來,寧昌國查不出來”
“實在運氣太好了,晁州寧氏族長為自己的天才小兒子選的這家,完美的無懈可擊。你們知道他履歷上寫的籍貫是中州,對對吧”看到幾個小孩點頭,蔣二爺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中州這一支跟晁州有很深的淵源,他們是從晁州遷出來的,已經出了五服,不,比五服還要遠,之間的關系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了。而這家人的孩子,也叫做寧昌國,跟寧老匹夫同名同姓。最可怕的一點在于,晁州寧氏的寧老匹夫跟中州寧氏的寧昌國,長得一模一樣,就好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特別像嗎”